苏晴的手被他握得发烫。她望着他睫毛上未落的水光，突然想起今早整理旧书时翻到的《霍乱时期的爱情》，里面有句话："心灵的爱情在腰部以上，肉体的爱情在腰部以下。"可此刻她只觉得，那些跨越十七年的梦境，那些被折角的书页和被撞翻的推车，那些数过的发梢和酒窝，早就在她心里长成了一棵树。
"所以这就是全部真相？"她抽回手，却没退开，"你只是预见了我？"
林深摇头，喉结动了动："还有更可怕的。"他指向墙角的木箱，"1998年山体滑坡那天，我爷爷说怀表是从遇难者手里抢下来的。而那个遇难者...姓苏。"
苏晴的呼吸突然一滞。她想起母亲总说外婆是在1998年的暴雨里走的，死时手里攥着块老怀表。
"你说什么？"她的声音轻得像片叶子。
林深没有回答。风掀起他大衣的下摆，露出里面藏着的银链，链坠在阳光下闪了闪——是块和怀表同纹路的缠枝莲银锁。
巷口的银杏叶仍在飘落，一片落在苏晴脚边。她望着那抹金黄，突然觉得十七年的光阴在眼前闪回：3岁时被妈妈抱在怀里看暴雨，7岁在书店折书页，12岁在公交站捡菠菜，19岁被书架砸到脚...原来所有的"偶然"，都是另一个人用梦境串起的线。
"所以，"她抬头看向林深，"我们之间的命运交错，是因为外婆的怀表？"
林深张了张嘴，最终只是叹了口气："这只是部分真相。剩下的...我也还没弄清楚。"
苏晴望着他泛红的眼尾，突然伸手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。他的头发有点硬，扎得她掌心发痒。
"那你答应我，"她轻声说，"剩下的，我们一起弄清楚。"
林深愣住了，眼尾的痣随着睫毛颤动。他缓缓抬手覆住她的手，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渗进来："好。"
风停了，老槐树的影子在地上静了静。苏晴听见远处传来咖啡馆的门铃声，"叮铃"一声，像极了1998年日记本最后一页的批注："今天她冲我笑了，左边有酒窝。我数过，这是第1次。"
第12章：新的困惑与怀疑
暮色像被揉皱的旧报纸，在天际晕染出模糊的橙红。苏晴踩着梧桐叶往家走，鞋底碾碎枯叶的声响像极了她此刻七零八落的心思。风裹着深秋的凉意钻进针织衫领口，她下意识攥紧随身包，指节碰到包里那本1998年的日记本，硬壳封面硌得掌心生疼。
拐过第三个路口，便利店的暖黄灯光漫出来，照得她影子在地面蜷缩成一团。她忽然停住脚步——二十分钟前，林深在街边说的话又清晰地浮现在耳边："我们之间...可能不是简单的巧合。"他说这话时，喉结动了动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牛仔裤膝盖处的补丁，像是努力在找合适的措辞，"我也说不清，但有些事...发生得太蹊跷。"
蹊跷？苏晴望着便利店里热气腾腾的关东煮，玻璃上蒙着层白雾，把店员的脸晕成模糊的色块。她想起三天前在咖啡馆，林深笔记本上"苏晴2023"的字迹，墨迹还未干时被她撞见的慌乱；想起昨天他站在梧桐树下，说"命运交错"时眼底闪过的痛楚，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扎了一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