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：苏晴的主动出击
秋末的风裹着银杏叶的碎金，在老城区的青石板路上打着旋儿。苏晴站在"墨痕书斋"的木门前，指尖抵着冰凉的铜门环，掌心沁出的汗把门环洇出一片浅淡的水痕。她仰头看了眼门楣上褪色的匾额——这是王叔昨天闲聊时提到的，说林深常来这家老书店淘旧书，"那小子总蹲在最里间的古籍架前，一待就是大半天"。
门环落下的脆响惊飞了檐角的麻雀。苏晴深吸一口气，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。旧纸页混着松木香的气息扑面而来，她的目光扫过靠墙的雕花书橱，最终落在最里间的藤编椅上。
林深正半躬着背，膝盖上摊开一本线装书。他穿着浅灰针织衫，袖口挽到小臂，露出一截清瘦的手腕。听见动静抬头时，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，像被风吹乱的蝶翼。
"苏晴？"他手里的书"啪"地合上，指节抵在泛黄的封皮上，指腹泛着青白，"你怎么..."
"我来问你要答案。"苏晴快步走过去，鞋跟叩在地板上的声音比心跳还急。她把包甩在旁边的木桌上，金属搭扣撞出清脆的响，"从在咖啡馆看到你笔记本的那天起，我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。你说你也在探寻，可你到底在探什么？"
林深的喉结动了动，目光在她攥紧的包带和自己膝头的书之间游移。窗外的阳光斜斜切进来，在他眉骨投下阴影，让那双总是温吞的眼睛显得有些模糊。
"苏小姐，要看看新到的碑帖吗？"
守店的老头从柜台后探出头，花白的山羊胡被风掀起一角。苏晴这才注意到，书斋里除了他们再无旁人。她扯出个生硬的笑："不了，我们说点私事。"
老头哦了一声，又缩回柜台后面，收音机里咿咿呀呀的京剧声跟着低了下去。
"你那天在咖啡馆写的'苏晴2023'，"苏晴往前半步，逼近藤椅，"和我在图书馆发现的那本'林深1998'的日记，是不是有什么关联？"她从包里抽出日记本，封皮被反复摩挲得发亮，"你看，这里写着'今天在梧桐街的咖啡馆喝了冰美式，邻桌的女生穿月白毛衣，发尾沾着梧桐絮'——"她翻到某一页拍在林深膝头，"而我上周三确实穿了月白毛衣，发尾沾着梧桐絮，在那家咖啡馆坐了一下午。"
林深的指尖轻轻抚过日记本上的字迹，指腹在"林深1998"的落款处顿住。他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，喉结上下滚动，像被什么哽住了。
"还有这个。"苏晴掏出手机，翻出相册里的照片，"这是我昨天在图书馆整理旧书时拍的，《民国志怪笔记》的扉页上有你的签名，日期是2018年3月15日。可你知道吗？"她的声音发颤，"我2018年3月15日那天，刚好在医院陪我妈做化疗。我妈说，那天有个穿灰外套的男生在走廊里坐了很久，后来往她床头放了束雏菊。"
林深的手突然抖了一下，日记本滑落在地。他弯腰去捡，却被苏晴抢先一步按住手背。她的掌心滚烫，隔着毛衣袖口都能摸到他腕骨的棱角："你当时在等谁？是不是在等我？"
"苏晴..."林深抬头，眼底浮起一层水光，"有些事，知道了反而..."
"我要自己判断！"苏晴打断他，指甲几乎掐进他手背，"你以为沉默是保护吗？你知不知道每次我对着日记本上的字迹，都觉得自己像个提线木偶？你写的、我经历的，到底谁在复制谁的人生？"她的眼眶红了，声音哽咽得厉害，"你说我们之间有命运的交错，可我连交错的方向都看不见！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