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简而言之：】那声音用一种宣布世界法则的庄严口吻，说出了最离谱的话，【他们卷生卷死，您坐享其成。他们获得虚名，您拿走实惠。】
云霰僵在原地，大脑试图处理这海啸般的信息量。
门外，房东太太的踹门声和叫骂声诡异地停了。接着，传来她手机铃声响起，以及她接电话时瞬间变得无比恭敬甚至谄媚的声音：“啊？腾云集团总、总裁办？什么？您说这栋楼……被一位神秘业主收购了？指名……永久免费租给云霰先生？！还、还附赠专业物业团队随时服务？这……哎哟！好好好！我明白了！我这就走！绝对不打扰云先生休息！”
脚步声慌乱又难以置信地远去了。
云霰沉默地站了一会儿，慢慢走回电脑前。
屏幕右下角，接连弹出提示框：
【您尾号xxxx的账户收到转账：500，000.00元。备注：腾云集团-季度分红。】
【您尾号xxxx的账户收到转账：1，000，000.00元。备注：前雇主‘黑心科技有限公司’-996加班费补偿及精神损失抚慰金（系统强制追缴）。】
【您收到‘躺赢世界’新手大礼包：‘五险外’终极保障（覆盖一切人生意外）、‘三代中’血脉祝福（隐性提升所有关联亲属气运）。】
电脑屏幕上，那个他玩了三年、氪金十万、战绩依旧惨淡的游戏图标，自己闪动起来，然后自动打开。
满屏全服公告疯狂刷屏：
【恭贺玩家‘云霰’！解锁隐藏称号‘逆向赢家’！获得唯一神器‘摆烂者的慈悲’！全属性+999！本服所有玩家即刻起，每日游戏收益的90%将自动上缴至该玩家仓库！】
云霰看着那依旧花花绿绿的屏幕，看着账户里凭空多出的巨款，听着窗外彻底消失的催租噪音。
他沉默了很久。
最终，他极其缓慢地坐回那张吱呀作响的电脑椅，抓了抓头发，脸上没什么狂喜，反而是一种巨大的、近乎荒诞的茫然。
脑海里，那华丽的新系统音用一种总结陈词的愉悦语调道：
【欢迎来到，您的世界。亲爱的宿主，您现在有什么想说的吗？】
云霰望着屏幕上前雇主打来的百万“补偿款”，又瞥了一眼游戏里那个因为太废柴而被他弃用的角色，此刻正穿着金光闪闪的神器，被全服玩家“上供”。
他张了张嘴，千言万语在喉咙里滚了又滚，最终只化作一句混合着自嘲、顿悟和无限唏嘘的轻叹，精准地概括了他这跌宕起伏的三天，以及似乎即将开始的、截然不同的人生：
“我不是走投无路，”他顿了顿，声音低得像梦呓，“……原来我还有死路一条。”
而且，这条死路，看起来……该死的宽敞明亮，遍地黄金。
新系统欢快地附和：【精确！此言已自动收录进《躺赢语录》，奖励积分+1000！】
4 云端孤独
云霰对着屏幕上的全服公告和银行余额，足足愣了五分钟。窗外的城市噪音变得遥远而不真切，脑海里那华丽的系统提示音也沉寂下去，仿佛留出时间让他独自消化这荒诞的剧变。
他做的第一个动作是抬手，狠狠掐了自己胳膊一下。
疼。
不是梦。
第二个动作是扑到电脑前，颤抖着手指点开网上银行，反复刷新。那一长串零真实地躺在那里，纹丝不动。他又点开游戏，那个金光闪闪、写着“逆向赢家”的称号正稳稳挂在他那个废柴角色的头顶，角色属性面板上，攻击、防御、血量后面都跟着一个夸张的“+999”，而世界频道里，已经炸开了锅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