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怕了。
我真的怕了。
“你疯了……”
“是，我疯了。”她冷笑着，端起酒杯，直接灌进我嘴里。
辛辣的酒液呛得我剧烈咳嗽。
她却不管不顾，一杯接着一杯地喂我。
“三年前，就是这双手，每天给我喂药。”
“就是这张嘴，每天对我说喜欢我。”
“现在，都用来讨好别的女人了？”
“林默，你真该死啊。”
她一边说，一边强行喂我。
酒意上涌，我的意识开始模糊。
恍惚间，我好像又回到了三年前那个阴冷潮湿的山洞。
她身中“合欢散”，浑身滚烫，灵力尽失，像一只被暴雨打湿的雏鸟，无助地缩在我怀里。
那时候的她，没有剑仙的架子，也没有盟主的威严。
她会因为我给她掖好被角而脸红。
会因为我给她讲魔宗的笑话而偷偷弯起嘴角。
会小声地对我说：“林默，等我伤好了，我带你回天山，我们再也不分开了。”
那时候的她，那么温柔，那么依赖我。
回忆的温暖，和现实的冰冷，在我脑子里疯狂交织。
我终于忍不住，趴在桌上，吐得一塌糊涂。
胃里翻江倒海，心里，更痛。
3、
我不甘心。
我不能一辈子被她这么关着。
我花了三年才从泥潭里爬出来，洗干净了身上的泥，想要像个人一样活着。
我不能再被拖回去了。
云清寒似乎很忙，白天经常不在府里。
这是我的机会。
我开始想办法逃跑。
门被锁着，窗户也被钉死了。
但我记得，她给我送饭的时候，头上戴着一根银簪。
那天，她又来给我送饭。
她看着狼藉的地面和我，什么也没说，只是默默地收拾。
我装作顺从的样子，低头吃饭。
趁她弯腰收拾碗筷的时候，我飞快地出手，拔下了她头上的簪子，藏进了袖子里。
她身体一僵，回头看我。
我心跳得快要从嗓子眼蹦出来。
她只是看了我一眼，眼神复杂，最终什么也没说，端着东西出去了。
我等了很久，确认她已经离开。
我拿出簪子，开始对着门锁鼓捣。
在魔宗当小厮的时候，为了偷点吃的，我跟一个老贼学过几手开锁的本事。
我紧张得满头是汗，手指都在发抖。
“咔哒。”
一声轻响，锁开了！
我欣喜若狂，拉开门，做贼一样探出头去。
院子里静悄悄的，一个人都没有。
我压抑着狂喜，贴着墙根，一点点往后门摸去。
后门就在眼前！
只要跨出这道门，我就自由了！
我深吸一口气，猛地向门外冲去。
就在我身体冲出门口的一瞬间，一股无形的巨力狠狠撞在我胸口。
“砰！”
我像撞在一堵透明的墙上，整个人被弹了回来，重重地摔在地上，喉咙一甜，吐出一口血。
剑气阵。
这个疯女人，竟然在整个院子都布下了剑气阵！
我挣扎着抬头，看到了让我绝望的一幕。
云清寒就站在院中的那棵桂花树下，静静地看着我。
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，也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。
她就那么看着我，像在看一只在捕兽夹里垂死挣扎的老鼠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