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本座说受得,便受得。”玄焱不容置疑,转身不再看她,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,“即刻启程。”
……
4 魔宫囚心
幽冥血海,魔宫。
这里与凡间的暖风细雨判若两个世界。天空永远是压抑的暗红色,血海翻涌,带来腥咸的气息和若有若无的哀嚎。魔气浓郁得几乎凝成实质,压得宁晚喘不过气,每吸一口都像含着冰渣,刺得肺腑生疼。
她被安置在一处偏殿,陈设华丽却冰冷,窗外不见花草,只有嶙峋的怪石与流淌的熔岩。
几个魔侍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外,与其说是侍奉,不如说是看守。
宁晚蜷缩在榻上,裹紧了单薄的衣裳,身体因为不适应此地浓郁的魔气而微微发抖,脸色苍白得透明。她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指尖,那双能绣出惊艳三界绣品的手,此刻却连一枚绣花针似乎都捏不稳。
门被无声地推开。
高大的身影带来更沉重的压迫感,瞬间填满了整个房间。
玄焱走了进来,他已换下宴席时的华服,着一身玄色暗纹常袍,更显得身形挺拔,魔息凛冽。他目光落在榻上那团瑟瑟发抖的身影上,眼底是深沉的审视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。
他挥退了魔侍。
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。空气凝滞得可怕。
他一步步走近,靴子踩在冰冷的地面上,发出清晰的回响,每一步都像踩在人的心上。
宁晚惊慌地想要下榻行礼,却被他身上散发的无形威压钉在原地,只能白着脸,怯怯地唤了一声:“尊上…”
“本座再问你一次,”他在榻前停下,俯视着她,“你究竟是谁?”
宁晚眼中涌上泪水,是真实的恐惧与无措:“民女…民女真的只是绣娘宁晚…尊上,您是不是认错人了?民女从未见过您…”
“那‘烬芳华’如何解释?”他的声音陡然转厉,“三界之内,唯有她会绣!”
宁晚被他吓得一颤,眼泪滚落下来:“民女不知道…民女真的不知道…只是心里想着,就绣出来了…像是…像是梦里见过一样…”她语无伦次,哭得肩膀抽动,脆弱得仿佛下一刻就会碎裂。
“梦里?”玄焱眸色骤深,猛地伸手,冰冷的指尖触碰到她的太阳穴。
宁晚僵住,连哭都忘了,眼中只剩下极致的恐惧。
搜魂术。魔道手段,可强行翻阅记忆,但对被施术者伤害极大,轻则神魂受损,重则变成痴傻。
他的魔息霸道地探入她的识海——
一片混沌,属于凡人的、短暂而琐碎的记忆碎片纷杂闪过:幼时在河边被救起、学习刺绣、病弱的缠绵、绣坊的日夜、宫宴的惶恐…没有任何关于九重天、关于倾云宫、关于琉璃帝姬的痕迹。甚至没有关于他玄焱的。
她的灵魂微弱,记忆层单薄得像一层纱,一眼便能望到底。
唯一有些奇异的,便是关于刺绣,尤其是关于“烬芳华”的片段,那些图案像是凭空出现在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