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相?” 陈砚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。
林晚星叹了口气,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旧盒子,里面装着一沓书信和一张泛黄的出生证明。“我母亲去世前,把这些东西交给了我,说等我遇到陈家的人,就交给他们。她说,这是她和陈守砚之间的秘密,也是我们两家的秘密。”
她拿出一张书信,递给陈砚。信是林晚秋写给陈守砚的,日期是民国三十八年:
“守砚兄,见字如面。我已在上海定居,生下一女,取名晚星。我知你已为人夫,不敢打扰,只盼你安好。当年我离开苏州,并非自愿,而是家父病重,急需用钱,无奈之下才嫁给了上海的林先生。他待我很好,却不知我心中有你。座钟我带走了,想留个念想,却又怕看到它,想起当年的遗憾。如今女儿出生,我才明白,有些遗憾,或许是命中注定。钟摆会停,时光会走,我们的故事,就到此为止吧。”
陈砚看着信,眼眶有些湿润。原来当年林晚秋离开,是因为家父病重,并非不爱爷爷。那爷爷日记里提到的 “那孩子”,就是林晚星。
“我母亲这辈子,过得并不快乐,” 林晚星的声音有些哽咽,“她嫁给林先生后,从未真正开心过。她总是对着座钟发呆,说钟摆的声音像极了当年在枫桥边,你爷爷给她修钟表的声音。林先生去世后,她就带着我回到苏州,开了家杂货店,就是巷尾的那家。她不敢去见你爷爷,只能远远地看着‘陈记钟表行’的招牌,看着你爷爷进进出出。”
“那我爷爷知道您的存在吗?” 陈砚问。
“知道,” 林晚星点点头,“我叔叔跟我说,你爷爷在晚年的时候,经常去杂货店附近转悠,有时会买瓶酱油,却从不跟我母亲说话。我母亲知道他来了,却也装作没看见。他们就这样,隔着一条小巷,错过了一辈子。”
陈砚心里一阵发酸。爷爷和林晚秋,明明彼此相爱,却因为种种原因,错过了一辈子。他们的遗憾,像这台座钟里的齿轮,卡在时光里,无法转动。
林晚星又拿出一张出生证明,上面母亲的名字是林晚秋,父亲的名字却是空白的。“我母亲直到去世,都没告诉我父亲是谁。直到我叔叔把座钟送回苏州,给了我这本日记,我才知道,我的亲生父亲,是陈守砚。”
陈砚看着出生证明,心里五味杂陈。原来,他和林晚星,是同父异母的兄妹。
“我这次来上海,就是想把座钟修好,” 陈砚说,“爷爷当年没能和林晚秋在一起,我想帮他们完成这个遗憾。这台座钟,不仅是他们爱情的见证,也是我们两家亲情的纽带。”
林晚星看着他,眼里泛起泪光:“谢谢你,陈砚。我母亲要是知道,一定会很开心的。其实,我早就想去找你了,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。我怕你不接受我,也怕打扰你的生活。”
“不会的,” 陈砚摇摇头,“我们是一家人,怎么会打扰呢?爷爷当年错过了林晚秋,我们不能再错过彼此了。”
那天下午,陈砚和林晚星聊了很多。他们聊爷爷,聊林晚秋,聊那些错过的时光。林晚星还告诉陈砚,她有个女儿,名叫林晓棠,今年二十岁,在苏州上大学。“晓棠经常跟我说,苏州的老巷子里有一家很有名的钟表行,叫‘陈记钟表行’,说等她放假了,就去看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