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银库鬼踪
京师，承运库。
气氛凝重得如同结冰。
新任锦衣卫千户沈铮，面沉如水，站立在巨大的银库之内。眼前是空空如也的银架，原本应堆叠如山的十万两新铸官银，此刻荡然无存。库墙厚重，地面铺着特制的青砖，唯一的库门是由三重精钢打造，配有三把不同的巨锁，钥匙分别由库大使、户部主事、以及内官监太监掌管，需三人同时在场方能开启。
昨夜库吏交接清点时，银两尚在。今晨开启，便已空空如也。库门锁具完好，无撬压痕迹；墙壁、地面、屋顶均无凿穿破毁的迹象；守卫信誓旦旦，昨夜绝无任何异响异动。
这十万两雪花官银，就像被鬼魅摄走了一般。
“查！给本官掘地三尺也要查出来！”户部侍郎气得浑身发抖，对着沈铮和一众官员怒吼。
沈铮没有理会周围的慌乱与恐惧，他的目光如同鹰隼，细致地扫过库房的每一寸角落。空气中弥漫着桐油和金属的气味，并无异常。他蹲下身，用手指捻起地面缝隙中的一点微不可察的木屑。
顺着那几乎看不见的痕迹，他在最内侧的银架底部，发现了一个东西。
那是一只巴掌大小、用硬木精心雕刻而成的灰雁。雁身线条流畅，羽翼分明，做工极为精巧，喙部微张，似乎原本衔着什么东西。木雁内部隐约有机簧结构，但似乎已经损坏失效。
“这是何物？”库大使凑过来，一脸疑惑。
沈铮拿起木雁，入手微沉。他仔细端详，在雁腹底部，看到一个极细微的刻印，形似一把曲尺环绕着一枚齿轮。
这个标记，他似乎在锦衣卫的陈年卷宗中见过记载——属于一个早已销声匿迹、传说精于机关巧术的流派，“天工门”。
“昨夜值班守卫，逐一隔离讯问。所有接触过钥匙的人员，控制起来。”沈铮收起木雁，声音冷冽地下令，“库房内外，重新勘查，重点检查通风口、下水暗道，哪怕只有拳头大的缝隙，也要报上来！”
然而，初步的排查结果令人沮丧。所有可能的通道都被排除，守卫的口供也找不到破绽。案件陷入了僵局。
回到北镇抚司，沈铮对着那具木雁沉思。如此精妙的机关造物，绝非普通窃贼所能拥有。天工门重现江湖，只为盗窃官银？
这时，一名总旗送来一份来自江湖线人的密报：近日黑市有人高价悬赏，寻找能解开“玲珑锁”的高手，报酬极其丰厚。
“玲珑锁……”沈铮默念着这个名字。他隐约觉得，这似乎与库银失窃案有着某种关联。而若要查清江湖事，他需要一个熟悉江湖规矩的人。
他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精灵古怪、又贪财好利的身影。
第二章 贼影再现
京城，天桥闹市。
人声鼎沸，杂耍卖艺、算命卜卦、贩夫走卒汇聚于此。
夜猫儿苏小婉，正蹲在一个卖西域奇巧玩意儿的地摊前，拿着一面绘着繁复蔓藤花纹的铜镜左看右看，和小贩讨价还价，笑得像只偷腥的猫。
“老板，再便宜点嘛，你看这镜面都不平了……”
“姑娘，这可是波斯来的宝贝……”
“嘁，欺负我不识货？这分明是……”
她话未说完，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正穿过人群，径直朝她走来。飞鱼服、绣春刀，面色冷峻，不是沈铮又是谁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