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收到血书了？”她劈头就问，声音有些沙哑。
沈铮点头，将那块染血丝帕递还给她：“百灵鸟是你朋友？”
夜猫儿紧紧攥着丝帕，指节发白：“嗯，以前一起混街面讨生活的姐妹……她胆子小，但耳朵灵，消息广。我警告过她别沾那些贵人的事儿，她不听！”她语气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懊恼，“说什么最后一次，能捞一大笔就收手……结果！”
她猛地抬头盯着沈铮：“薛夫人的宴会，是不是和那些死掉的官老爷有关？”
“极有可能。”沈铮将案情和自己的推测简要告知，“我需要混进下一次夜宴调查。你需要去找你朋友。”
“正合我意！”夜猫儿咬牙，“我知道他们下次夜宴就在明晚！请柬我能搞到，但只能搞到一份，而且是给‘女客’准备的。”她打量着沈铮，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，“沈大人，恐怕得委屈你一下了。”
沈铮皱眉：“何意？”
半个时辰后。
看着铜镜里那个穿着丫鬟服饰、脂粉敷面、甚至鬓边还簪了朵俗气绢花的“自己”，沈铮的脸黑得像锅底。虽然刻意低头敛目能遮掩几分冷硬气质，但那高大的骨架和锐利的眼神，怎么看都透着一股违和。
“噗……哈哈哈！”夜猫儿换上了一身锦绣华服，扮作一位娇纵的南方商贾之女，看着沈铮的打扮，终于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，“哎呦，我们沈千户真是……真是我见犹怜呐！”
沈铮周身散发出骇人的寒气：“苏小婉！”
“在呢在呢！”夜猫儿止住笑，凑近低声道，“别生气嘛，混进去最重要。到时候你跟紧我，少说话，低着头，没人会特别注意一个丫鬟。关键是找到百灵鸟，查明那些人是怎么死的！”
她收起笑容，眼神变得严肃：“我打听过了，那别苑邪门得很，进去的人都说快活似神仙，但出来后没多久，不是变得听话无比，就是像那些死人一样……我怀疑是极厉害的迷药或者……蛊。”
“蛊？”沈铮想起市井流言。
“苗疆那边传来的阴毒玩意儿，防不胜防。”夜猫儿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鼻烟壶，倒出两粒碧绿色、散发着清凉气息的药丸，“喏，含着这个，能提神醒脑，抵抗大部分迷香幻药。但如果是更厉害的蛊毒，就难说了。进去后，一切小心，见机行事。”
沈铮接过药丸，含入口中，一股辛辣清凉直冲头顶，精神顿时一振。
“明日酉时，城外十里亭见。”夜猫儿说完，再次打量了一下沈铮的女装，强忍着笑意，飞快地溜走了。
沈铮看着镜中不伦不类的自己，深吸一口气，为了破案，忍了。
第三章 魅影欢宴
翌日黄昏，城西，薛夫人别苑。
从外面看，府邸白墙黛瓦，并不十分起眼。但一入内，却是别有洞天。奇花异草，曲径通幽，灯盏皆以琉璃罩着，散发出朦胧梦幻的光晕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腻靡丽的异香，吸入一口便让人觉得身心放松，飘飘欲仙。
夜猫儿扮作的富家小姐，递上请柬，姿态傲慢。门房仔细查验后，目光在低眉顺眼的“丫鬟”沈铮身上停留了一瞬，似乎觉得这丫鬟过于高大，但终究没说什么，躬身请二人入内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