崩溃。
这两个字已经不足以形容我当时的心情。那是一种灵魂被彻底撕碎、信仰被完全颠覆的毁灭感。
我在车里坐了整整一个下午。
从嚎啕大哭,到歇斯底里的狂笑,再到最后,我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。
哀莫大于心死。
当痛苦达到极致时,剩下的,只有一片冰冷的、死寂的荒芜。
我拿起手机,看着屏幕上我、周铭、苏晴和念念四个人的合照,照片上的我们笑得那么灿烂,那么幸福。
我缓缓地,将这张照片设置成了壁纸。
然后,我拿出化妆镜,补了妆。我仔仔细细地遮盖了红肿的眼睛和脸上的泪痕,涂上了我最鲜艳的一抹口红。
镜子里的女人,面色苍白,眼神却亮得吓人,像淬了冰的刀锋。
我启动车子,开回了家。
到家时,周铭和念念已经回来了。保姆正在厨房准备晚餐。
“老婆,你回来啦?今天怎么这么晚?”周铭像往常一样迎上来,想给我一个拥抱。
我不动声色地侧身避开,弯腰换鞋。
“公司有点事,加班了。”我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。
周铭的动作僵了一下,随即又恢复了自然:“辛苦了,快去洗手准备吃饭吧。”
“妈妈!”念念从客厅跑过来,扑进我的怀里,仰着那张越来越像苏晴的小脸,奶声奶气地问,“妈妈,你今天给我带礼物了吗?”
以往,我每次加班晚归,都会给她带一份小礼物。
我看着她,看着那双和苏晴如出一辙的桃花眼,看着她笑起来时右边脸颊的梨涡。
我的心,又开始一阵阵地抽痛。
我曾经有多爱这张脸,现在就有多憎恶。
我缓缓地推开她,脸上挤出一个僵硬的笑:“念念,妈妈今天太忙,忘了。明天给你补上,好不好?”
念念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失落,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:“好吧。”
她转身跑回客厅继续看动画片。
周铭看着我,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:“晚晚,你今天……是不是不太舒服?脸色很差。”
“没有,就是有点累。”我淡淡地回答,径直走进了卧室。
我需要一个计划。
我不能就这么歇斯底里地冲出去质问他们,那太便宜他们了。
他们让我当了六年的傻子,我要让他们在最得意、最毫无防备的时候,亲手撕碎他们虚伪的面具,让他们也尝尝从云端跌落地狱的滋味。
我要让他们身败名裂,一无所有。
我坐在梳妆台前,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一个完美的复仇计划,在我的脑海中逐渐清晰。
接下来的几天,我表现得一如往常,甚至比以前更加“贤惠”。
我每天准时回家,亲手做周铭最爱吃的菜,主动关心他的工作。我给念念买了最新款的乐高,晚上耐心地陪她拼图,给她讲故事。
我还主动约了苏晴好几次,一起逛街,做SPA。我们依然像最好的闺蜜那样,手挽着手,分享着彼此的“秘密”。
看着他们在我面前毫无破绽地表演着“好丈夫”和“好闺蜜”的戏码,我只觉得无比恶心,但我的脸上,始终挂着温柔的笑。
我的顺从和“遗忘”,让他们彻底放下了戒心。他们大概以为,生日派对上的风波,已经随着我的“想开”而烟消云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