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被变相软禁在了自己的办公室里。门外甚至象征性地站了两个保安。
世界安静得可怕。
窗外的城市华灯初上，繁华依旧，却与她再无关系。
她坐在办公桌后，电脑屏幕是暗的，手机也不再疯狂响起。所有人都知道，她已经出局了。一个毁了公司的罪人，不再值得浪费任何口舌。
她只是呆呆地看着窗外。
从云端跌落，需要多久？ 十年？一年？一天？ 不。 只需要一句话的时间。 一句她十年前种下的恶因，结出的恶果。
“……破产报告，就是我亲手签的字。”
那句话，循环播放，啃噬着她所有的理智。
为什么？ 仅仅因为一场少年时的羞辱？一场失败的表白？
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和手段，有无数种方法可以让苏家难受，可以让当年羞辱过他的人付出代价。为什么要用这种彻底毁灭的方式？甚至亲自下场，在她最绝望的时刻，给予那样极致的人格践踏？
不对劲。
那股冰冷的、被羞辱和恐惧淹没的激荡缓缓退去后，一种更深沉、更诡异的不安感，顺着脊椎慢慢爬升。
他看她的最后那一眼。平静。不是复仇的快意，不是宣泄的满足。而是一种……了然的冷漠。像是在完成一道早已预设好的程序。
还有那句话——“你们公司的破产报告”。
为什么是“你们公司”？
如果他针对的是她苏曼个人，他应该说“你家的”，或者说“苏氏”。那种语境下，“你们公司”这个词，显得过于正式，甚至有点疏离。
一个荒谬又可怕的念头，毫无征兆地窜进她的脑海。
难道……他的目标，从一开始就不仅仅是报复她？苏氏的倒台，才是他真正的目的？而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，只是恰好给了他一个完美无缺的、足以掩人耳目的动手借口？
这个念头让她浑身发冷。
如果真是这样……那苏氏内部，一定有什么是他必须摧毁的理由！一个比报复少年恩怨，重要得多的理由！
她猛地站起来，因为太久不动，眼前一阵发黑，踉跄了一下扶住桌子。
不行。她不能就这么认罪。即使她罪该万死，即使苏家在劫难逃，她也要死个明白！
她要知道，苏家到底为什么而亡！
父亲倒下的惨状，股东们冰冷的眼神，公司里那些可能即将失业的员工的脸……一股从未有过的力量，混杂着负罪、不甘和一丝绝望的探究欲，支撑着她。
她快速走到门边，拉开门。两个保安立刻警惕地看过来。
“苏副总，请您……”
“我要去技术部核查一些旧项目数据，涉及可能的资产审计。”她打断他们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权威，尽管心脏跳得快要冲出胸腔，“张董事的通知里，只是暂停我的职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