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寒夜古宅的七星阵
腊月二十三，小年，鹅毛大雪把青峰山盖得严严实实。沈砚之的黑色轿车在山路上打滑了三次，最后还是靠着当地派出所民警老周的指引，才勉强停在顾家古宅的朱红大门外。
“沈警官，您可算来了。这鬼天气，再晚来一步，山路就得封了。”老周搓着冻得通红的手，哈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瞬间消散。他身后的古宅像头蛰伏的巨兽，飞檐上积着厚雪，窗棂里透出的烛光忽明忽暗，透着说不出的诡异。
沈砚之推开车门，凛冽的寒风裹着雪粒子砸在脸上，他紧了紧风衣领口，目光落在大门上方的匾额上——“顾府”两个鎏金大字早已褪色，边缘处的木雕龙纹裂着细纹，像老人脸上的皱纹。“死者是顾家长子顾明远？”
“对，今早七点发现的，死在他家祠堂里，那场景……”老周咽了口唾沫，声音压低了些，“您进去看看就知道了，邪乎得很。”
穿过前院，积雪在脚下发出“咯吱”的声响，院中的老槐树光秃秃的枝桠上挂着冰棱，像极了惨白的手指。祠堂的门虚掩着，一股檀香混合着血腥的味道从门缝里钻出来，沈砚之推开门的瞬间，瞳孔骤然收缩。
祠堂正中央的地面上，摆着一个规整的七星阵——七盏黄铜灯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排列，灯芯还燃着微弱的火苗，映得周围的地面泛着冷光。而顾明远就躺在“天枢星”的位置，胸口插着一把青铜匕首，鲜血浸透了他的藏青色长袍，在雪白色的灯油痕迹旁晕开，像一幅狰狞的画。
“死者顾明远，男，45岁，顾家集团的现任董事长。”老周跟在后面，递过一份笔录，“发现尸体的是他家的管家刘忠，说是早上来给祠堂上香，一推门就看到这场景，吓得魂都没了。”
沈砚之蹲下身，目光扫过七星灯——每盏灯里的灯油都剩下大半，灯盏边缘刻着细小的花纹，看起来有些年头了。他又看向顾明远的尸体，匕首插得很深，刀柄上没有留下指纹，死者的眼睛睁得很大，似乎死前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。
“昨晚谁在古宅里？”
“除了死者，还有他的弟弟顾明哲，妹妹顾清媛，还有他的妻子苏婉，管家刘忠，加上两个佣人。”老周掰着手指算，“顾家这几天在办祭祖的事，说是十年一次的大祭，所以家里人都回来了。”
正说着，祠堂外传来一阵脚步声，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女人跌跌撞撞地跑进来，看到地上的尸体，突然尖叫起来：“明远！明远你怎么了？！”
“苏女士，您冷静点。”老周上前拦住她。
苏婉挣脱不开，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，她指着地上的七星灯，声音发颤：“是……是七星灯！他昨天还说，祭祖要摆七星灯，求祖宗保佑，怎么会……”
沈砚之站起身，盯着苏婉的眼睛：“顾先生昨晚什么时候去的祠堂？您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？”
苏婉的身体晃了晃，扶着旁边的供桌才站稳：“昨晚八点多，他说要去祠堂检查灯阵，让我别等他。我以为他很快就回来，可直到凌晨一点，他还没回房，我去祠堂门口叫他，没听到声音，我以为他在里面打坐，就没敢打扰……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