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他却能在我熬夜画图纸的时候,不早不晚,正好在我最困的时候,递过来一杯温度刚刚好的热牛奶。虽然,那牛奶是他用最原始的办法,坐在灶台边,守着小锅一点点煮出来的。
这种微妙的割裂感,让我越来越看不透他。
5
我决定主动出击,钓鱼。
这天,我故意从外面买回来一个A货的名牌包,随手丢在沙发上。那包仿得很真,但懂行的一眼就能看出走线和皮质的差别。
阿夜正在拖地,看到那个包,他只是瞥了一眼,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,然后什么也没说,继续拖他的地。
没上钩?
我不死心,拿起那个包在他面前晃了晃:“阿夜,你看我新买的包,好看吗?花了我好几万呢。”
他抬起头,很认真地看了看那个包,然后又看了看我,语气平淡地说:“你喜欢就好。”
……行,你个浓眉大眼的,还挺能沉得住气。
晚上,我假装在网上看中了一块百达翡丽的手表,把平板电脑推到他面前:“哎,你看这块表怎么样?是不是特别配你?”
他凑过来看了一眼,那是一款限量版的星空盘,价格后面一长串的零。
他的目光在手表上停留了足足五秒,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。我敢肯定,他认识这块表。
但他最后只是笑了笑,摇摇头说:“太贵了,我一个保姆,戴这个不是惹人笑话吗?我觉得我手上这根红绳就挺好。”
他说着,晃了晃手腕上那根我随手给他编的,用来辟邪的红绳。
我看着他那双骨节分明,堪比手模的手,戴着一根两块钱的红绳,居然一点都不违和。
我的心,莫名其妙地,又漏跳了一拍。
钓鱼失败,我有点烦躁。这家伙的段位,比我想象的要高。
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,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,打破了我们之间这种微妙的平衡。
那天下午,我妈,陈女士,不知从哪打听到了我的地址,直接杀到了“拾光斋”。
“宋晚!你可真行啊你!为了个野男人,连家都不要了是吧!”我妈一进门,就开启了高音炮模式。
她身后,还跟着两个一看就是保镖的黑衣大汉。
我头疼地扶额:“妈,您小点声,我这都是易碎品。还有,什么野男人?”
我妈的目光,精准地锁定在了从厨房端着一盘刚洗好的水果走出来的阿夜身上。
阿夜穿着我给他买的几十块钱一件的白T恤,腰上还系着一条可笑的粉色小熊围裙。他看到这阵仗,也愣住了。
“好啊!就是他!”我妈两眼放光,仿佛捉奸在床,“宋晚,你就是为了这么个小白脸,连陆家的婚事都敢逃?你看他那穷酸样,哪点比得上陆少爷!”
我真是气笑了:“妈,他是我请的保姆。还有,我再说一遍,那个姓陆的,我不会嫁。”
“由不得你!”我妈一挥手,“把小姐给我带走!下周的订婚宴,她就是绑,也得给我绑过去!”
那两个黑衣保镖立刻朝我走了过来。
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,心想这下完了。
就在这时,一直沉默不语的阿夜,忽然动了。
他把果盘往桌上一放,解下腰上的围裙,往前一步,不偏不倚地,挡在了我的面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