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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晚把相机塞到我怀里，说今晚拍“二十四小时情侣挑战”，人已经帮我找好了，就是她隔壁的产品经理陆行川。
“先说好边界。”我把手机放在桌上，点开备忘录，读出清单，“不碰家庭隐私，不夜袭，不强行肢体接触，出现不适我喊‘暂停’，你也可以。”
“收到。”他把同样的词敲进手机，连标点都未漏。
“出现争执，先冷静三分钟。”
“可以。”
“不拍到你公司工牌。”
“重点标红。”
他坐得很直，像在开评审会，我忽然有点想笑。
林晚摸了摸灯位，说试拍开始，今天任务是一日同居，清单在冰箱上，按顺序完成。
我问他要不要先熟悉一下动线，比如哪里是厨房，哪里是镜头死角。
“死角留给你休息。”他说。
“我看起来这么容易累吗。”
“你眼下有点青。”他顿了顿，“剪辑师普遍这样。”
“观察入微。”
“职业病。”他说。
“还有什么职业病。”
“把事情分解成可执行的子任务。”
“那先去超市。”我举起相机。
“好。”他起身时把工牌取了，塞到公文包里，像收起一块易碎的身份。
电梯里我对着镜头笑，说我们初次见面就同居体验，简直像速通恋综。
“会紧张吗。”我偏头问他。
“会。”他说。
“那你可以躲在我后面。”
“谢谢。”
“不用谢，节目效果。”我压低声音，“你如果不想跟路人互动，你看我一眼就行，我来挡。”
他点头，眼神认真得像在记流程。
门厅风一吹，他轻轻往后退了半步。
我把镜头移开一点，不让他的躲闪显得太明显。
超市的冷气很猛，生鲜区的光打在叶子上，亮得像抹了油。
“今天要做饭。”我说，“你会吗。”
“会拌沙拉。”
“那就拌得像OKR。”
“OKR不太好吃。”
“那你负责洗菜。”
“收到。”
我推着车，他在旁边慢半拍地跟着。
“牛奶要吗。”他问。
“不喝。”我下意识答。
“乳糖不耐。”他像陈述事实。
我有点惊讶，“你怎么知道。”
“你刚才看了两次牛奶的牌子，没有伸手。”他说，“而且你进门时摸了胃一下。”
“好可怕的观察力。”
“我不会告诉别人。”
“我没有让你保密，只是突然觉得被看见。”
他把原本拿起的纯牛奶放回去，换了无乳糖，犹豫一下，又拿了常温小盒那种。
“这个便携。”他说。
“你为什么准备两种。”
“以防万一。”
“产品经理不愧是产品经理。”
他把清单拿出来，“你喜欢酸的吗。”
“微酸。”
“辣呢。”
“中等。”
“芹菜可以吗。”
“不要。”我皱了下鼻子，“会吵。”
“明白。”
他把“芹菜”两个字划掉。
镜头里我们看起来像在为彼此量身定制一日三餐，镜头外我知道这只是他习惯的用户调研问卷。
排队结账时，前面的阿姨回头，打量我们两眼。
“你对象真稳重。”阿姨说。
“嗯。”我顺着话把相机往下压了一点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