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过什么？”
“不过她那脾气，比海上的台风还爆！而且最恨的就是你们这些当官的！”夜猫儿撇撇嘴，“她叫谢云娘，外号‘浪里蛟’，以前是跑海商的女豪杰，后来…唉，反正她家的船队就是被那伙鬼海盗和逍遥散害垮的。找她，得碰一鼻子灰。”
“带我去见她。”沈铮没有任何犹豫。
第二章 蛟怒惊涛
在夜猫儿的带领下，沈铮来到了港口一处偏僻的码头。这里停泊的多是些破旧的小船。其中一条双桅快船却与众不同，虽然旧，但保养得极好，船体线条流畅，透着一种干练敏捷的气质，船首刻着“破浪”二字。
一个女子正背对着他们，用力擦拭着甲板。
她穿着利落的短褂和水靠，身材高挑匀称，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，长发简单地束在脑后，几缕发丝被海风吹拂，贴在汗湿的额角和脸颊。即使做着杂活，也能感受到她身上那股如同绷紧弓弦般的劲力和…深藏的悲愤。
“云娘！”夜猫儿喊了一声。
那女子回过头来。年纪约莫二十五六，眉目深刻，鼻梁高挺，嘴唇紧抿，一双眼睛亮得惊人，却像是藏着两簇冰冷的火焰，锐利而充满戒备。她的目光扫过夜猫儿，在落到沈铮那身明显带着官气的衣着时，瞬间结满了寒霜。
“猫儿，你带个鹰爪孙来我的船做什么？”谢云娘的声音沙哑，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，手里的抹布被攥得死紧。
“云娘，这位是沈大人，他是来查逍遥散和鬼海盗的…”夜猫儿连忙解释。
“查？”谢云娘嗤笑一声，打断她，“官官相护，有什么好查的！若不是你们这些狗官收受好处，纵容那毒物流通，我谢家船队怎么会…我弟弟怎么会…”她说到最后，声音哽咽，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恨意，猛地将抹布摔在甲板上！
沈铮平静地承受着她的怒火，开口道：“谢姑娘，本官奉旨查案，只究真相，不论其他。若真如你所言有官员涉案，本官必一查到底，严惩不贷。如今海路不靖，商旅惶恐，军饷失踪，唯有找到蜃楼狱，才能铲除祸根。我们需要你的帮助。”
“帮助？我凭什么帮你们？”谢云娘冷笑，“谁知道你是不是那伙人的同党，想来套我的话？”
“云娘！”夜猫儿插嘴，“沈大人和那些官不一样！他帮我朋友报了杀父之仇，端了薛夫人的老巢，是真心办事的人！而且，你不想给你弟弟和船队的兄弟们报仇吗？光靠你一个人，怎么对付得了那伙鬼海盗？”
提到报仇，谢云娘的眼神剧烈波动了一下，她死死盯着沈铮，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真假。
海风吹过，带来咸腥的气息和远处码头的喧嚣。破浪号轻轻摇晃。
良久，谢云娘猛地转身，抓起一个水桶泼在甲板上，声音硬邦邦地传来：“我的船，不白跑。一天一百两银子，少了免谈。还有，在船上，得听我的！不然现在就给我滚下去！”
这算是答应了。虽然态度恶劣，但沈铮看到了她眼底深处那抹无法熄灭的复仇火焰。
“可以。”沈铮点头。
夜猫儿松了口气，冲沈铮挤挤眼，意思是“看吧，我就说”。
三人达成脆弱的同盟。谢云娘虽然不情愿，但效率极高，立刻开始准备出海物资：淡水、食物、药品，还有她特制的、能一定程度上抵抗迷雾和暗礁的导航工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