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哭什么？”他语气轻飘，像在问天气。
我抽噎着，不敢说实话，只能硬着头皮拍马屁：
“能伺候相爷，我、我这是喜极而泣……”
他低低“呵”了一声，听不出情绪，只随手把沾泪的丝帕扔到死太监脸上。
“夜深了。”他站起身，玄衣曳地，背对着我，声音冷得像霜，“好好想你的笑话。”
“若不管用——”他偏头，眼尾余光扫过来，嘴角勾出一点嗜血的弧度，“就永远留在这儿，陪我的狗。”
门“吱呀”一声合上，寝殿里只剩我和一具尸体。
我瘫坐在床，浑身被冷汗浸透，大脑嗡嗡作响。
——许放，你这是图啥？
写书的时候为了爽，把反派写成顶配疯批，现在报应来了。
可我不想死，更不想被狗啃。
我哆嗦着爬到墙角，抱住膝盖，眼泪止不住地掉。
心里却慢慢升起一个念头：
——不行，我得活。
——我亲手创造的怪物，我一定也能找到他的软肋。
——萧无赦，你给老娘等着！
我狠狠抹了把脸，把泪逼回去，抬头望向窗外乌沉沉的夜色。
脑海里飞快扒拉原著设定：
他怕雷，喜欢糖葫芦，最讨厌别人碰他头发……
一条计策慢慢成形。
我深吸一口气，握拳给自己打气：
“许放，你可以的，就当是史上最离谱的甲方需求——”
“十天，让反派笑一次，然后拍拍屁股回家！”
夜风吹过，烛火摇晃，照得我影子单薄却倔强。
我知道，从这一刻起，我不是作者，也不是读者。
我是书里随时会没命的第十九号玩具。
而门外，脚步声渐远，萧无赦最后那句警告还在耳边回荡：
“明早，讲笑话。”
我咬紧牙关，心里回他一句：
——行，明早，你看我吓不吓哭你！
2 朱砂痣的秘密
我蜷在墙角，数着更漏，一秒秒熬到天蒙蒙亮。
脑子里像塞了团乱麻，全是萧无赦那张“再笑就弄死你”的脸。
——不能硬刚，得先保命，再谈KPI。
我深吸气，把泪意咽回去，抬手“啪”给了自己一巴掌。
“许放，清醒点！你可是亲妈，能不知道儿子吃哪套？”
我抖着腿爬回床，把散落的衣服拢好，心里飞快扒设定：
萧无赦左脚底板有颗朱砂痣，是他娘临死前用胭脂点的，除了我，没人知道。
——这就是金手指！
天一亮，门外传来细碎脚步，两个小宫女推门进来，手里端铜盆，眼圈都是青的，显然一夜没敢睡。
“十九号，相爷唤你去前殿。”
我腿软得面条一样，还死撑笑脸：“两位小姐姐，有吃的吗？空肚子讲笑话容易冷场。”
两人对视一眼，像看死人，却还是偷偷塞给我一块桂花糕。
我三两口咽下，甜得发苦，心里却踏实了点——
看吧，世上还是好人多，反派窝也不例外。
一路上，金砖漫地，朱栏画壁，我却无心欣赏，满脑子都是待会儿怎么开场。
到了前殿门口，我隔着珠帘瞄见萧无赦。
他换了身月白锦袍，乌发半披，正斜倚软榻看书，侧脸杀我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