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完成一场沉默的仪式。
6
高考结束那天，校园里如同炸开的锅，试卷和复习资料被撕碎，从教学楼顶层纷纷扬扬地撒下来，像是下了一场疯狂的雪。喧闹声、欢呼声、哭泣声、告别声混杂在一起，冲击着每个人的耳膜。
林晚安静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，书本摞得整整齐齐，放进一个不大的纸箱里。她最后看了一眼沈砚舟的空座位，桌面上被人用涂改液画了一个小小的笑脸。
心里很空，像是一片被彻底扫荡过的荒野。
毕业合影时，人群熙攘，她站在最边缘的位置，前面挤满了人。摄影师喊着“三、二、一——茄子！”，刺眼的闪光灯亮起，她微微眯了下眼。
镜头定格的刹那，她的目光越过前面同学的肩膀，落在那个人群中央永远耀眼的人身上。他穿着干净的白色衬衫，纽扣解开了最上面一颗，微微侧着头和旁边的男生说着什么，嘴角牵起一个懒散的、恰到好处的弧度，明亮得让人无法直视。
那是她关于高中时代，最后的印象。
之后便是各奔东西。林晚去了南方的一所大学，离那个北方城市很远，远到足以隔断所有可能的不期而遇，和所有徒劳的念想。
7
新的城市，新的生活，空气潮湿，四季常青，再也没有那样凛冽的秋风和铺满金黄银杏叶的走廊。她尝试着参加社团，认识新的朋友，日子过得平静而充实。
只是偶尔，在图书馆看到有人转笔的侧影，在球场边听到篮球撞击地面的声响，路过邮筒看见洁白的信封一角，心口还是会猝不及防地漏跳一拍，然后泛起绵密而迟钝的疼。
大一下学期，某个寻常的夜晚，她接到高中一个还算熟络的女同学打来的长途电话。东拉西扯地聊了一会儿近况，那边忽然语气一变，带上几分压不住的兴奋和神秘。
“哎，林晚，你还记得我们班那个沈砚舟吗？”
林晚正用肩膀夹着电话，整理书桌的手骤然一顿，指尖无意识地掐紧了手心里一枚晚樱花的书签。
“嗯，记得。怎么了？”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，像提起一个毫无特别的普通同学。
“他最近好像在找人！都快找疯了！”同学的声音拔高，透着难以置信的激动，“就咱们毕业那会儿开始的，到处打听一个女生，说是字迹特别软，特别好看，好像还喜欢在信纸上画什么小花…你说奇不奇怪？他高中那会儿对追他的女生不是从来都不搭理的嘛？谁这么大本事啊，人都毕业了反而让他惦记上了？”
电话那头还在啧啧称奇，后面的话，林晚一个字都听不清了。
耳朵里像是闯进了一群蜂，嗡嗡作响，吵得她头脑发昏。四肢百骸的血液仿佛瞬间逆流，冲得她一阵晕眩，不得不扶住冰凉的桌面才能站稳。
指尖是麻的，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、杂乱无章地撞击着，撞得她肋骨生疼。
他知道了？
他在找？
为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