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当时是怎么回答的？
我说：「我愿意。」
多么可笑。
午夜十二点，阴气最盛的时候。
我感觉到自己的力量达到了顶峰。
我伸出手，指尖触碰到床头的水晶台灯。
灯光开始疯狂地闪烁，忽明忽暗，发出「滋啦滋啦」的电流声。
秦漠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，满脸惊恐。
「谁！谁在那里！」
林薇薇也被惊醒，尖叫着抱住他。
我没有停手，转而将目标对准了墙上的婚纱照。
那是他和林薇薇的照片，林薇薇笑得幸福甜蜜，秦漠的眼中也带着笑意。
真碍眼啊。
「啪！」
相框从墙上直直坠落，玻璃碎了一地。
照片上，一道裂痕，正好划过秦漠和林薇薇的脸。
3.
「啊！」
林薇薇的尖叫声刺破了夜的寂静。
秦漠一把推开她，跳下床，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，警惕地环顾四周。
房间里，除了他们两人，再无第三个活人的气息。
可那无端闪烁的灯，和自己掉落的相框，却让他后背发凉。
「阿漠，是她！一定是许愿回来了！」林薇薇躲在被子里，吓得浑身发抖，「她回来报仇了！」
「闭嘴！」秦漠厉声喝道，他自己也怕得要命，却还要故作镇定，「自己做了亏心事，才会疑神疑鬼！」
亏心事？
他居然还有脸提这三个字。
我缓缓凝聚身形，虽然还很模糊，但足以在冰冷的月光下，投射出一个淡淡的影子。
影子落在墙上，被拉得很长，随着我的动作而摇曳。
秦漠的目光瞬间被吸引，他死死地盯着那道影子，瞳孔骤然收缩。
「许……许愿？」他试探着喊出我的名字，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。
我没有回应他。
我只是抬起手，影子的手臂也随之抬起，指向了他。
然后，我用尽力气，将床头柜上的一杯水，推了下去。
「哗啦——」
水杯摔在地上，四分五裂。
这下，秦漠脸上的血色彻底褪尽。
他亲眼看到，那杯水是自己从桌上飞起来，然后摔碎的。
这不是幻觉。
「鬼！真的有鬼！」林薇薇终于崩溃了，她连滚带爬地跑下床，不顾一切地冲向门口。
秦漠也想跑，可他的双腿却像是灌了铅，动弹不得。
恐惧攫住了他的心脏。
他看着那道越来越清晰的影子，看着那熟悉的轮廓，终于确认，那就是我。
我回来了。
从地狱里爬回来，向他索命了。
「许愿，你到底想干什么！」他色厉内荏地吼道，「人死不能复生，你已经死了！纠缠活人，你会魂飞魄散的！」
魂飞魄散？
我在被他夺走生命的那一刻，就已经魂飞魄散了。
现在的我，不过是一缕靠着恨意支撑的怨念。
我一步步向他逼近，每靠近一步，房间的温度就下降一分。
空气中弥漫开一股属于坟墓的、阴冷潮湿的气息。
秦漠被这股寒意冻得牙关打颤，他不断后退，直到后背抵住冰冷的墙壁，退无可退。
「你别过来！你忘了你签过的契约吗？那是你自愿的！你自愿把命给薇薇的！」他语无伦次地大叫，试图为自己的行为辩解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