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没有再点，而是不耐烦地挥挥手：「晦气，走了。」
转身之际，我贴上他的后背，冰冷的魂体穿过他温热的肉身。
秦-漠猛地打了个寒颤。
我凑到他的耳边，用尽我所有的力量，凝聚成一句只有他能听见的低语。
「抱歉，秦先生，你的命，我今晚来取。」
2.
秦漠的脚步猛地停住，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。
他惊疑不定地回头，身后空空如也，只有冰冷的墓碑和肃杀的秋风。
林薇薇不解地拉住他的胳膊：「阿漠，怎么了？」
秦漠的脸色有些发白，眼神里是压不住的惊慌：「你……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？」
「什么声音？没有啊。」林薇薇一脸无辜，「这里除了风声，什么都没有。阿漠，你是不是太累了，我们快回去吧。」
秦漠死死盯着我墓碑的方向，嘴唇紧抿，最终还是被林薇薇拉走了。
我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，嘴角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笑。
秦漠，这只是个开始。
我跟着他们回到了那栋我和他曾经的婚房。
如今，这里的一切都换成了林薇薇喜欢的风格，我的痕迹被抹除得一干二净，仿佛我从未在这里生活过。
那条名叫「王子」的恶犬正趴在门口的地毯上，看到秦漠回来，立刻摇着尾巴迎了上去。
秦漠蹲下身，宠溺地揉着它的脑袋，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。
「王子，想我了没？」
这一幕，刺得我魂体都在发痛。
就是这条狗，夺走了我本该延续的生命。
我飘到那条狗的面前，死死地盯着它。
动物的直觉比人要敏锐得多。
「王子」突然停止了摇尾巴，喉咙里发出警惕的呜咽声，对着我所在的方向，龇起了牙。
「汪！汪汪！」
它叫得又凶又急，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。
林薇薇被吓了一跳，连忙躲到秦漠身后：「这狗怎么了？疯了吗？」
秦漠也皱起了眉，安抚地拍着狗头：「王子，别叫，家里没外人。」
可那条狗根本不听，依旧对着我狂吠不止，甚至还想扑过来。
我冷冷地看着它，伸出虚无的手，在它头顶上轻轻拂过。
「王子」的吠叫声戛然而止，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，它夹起尾巴，呜咽着缩到了墙角，浑身发抖，再也不敢看我一眼。
秦漠眼中的疑惑更深了。
他站起身，锐利的目光扫视着整个客厅。
「今晚有点不对劲。」
林薇薇抱着他的手臂，声音发颤：「阿漠，我害怕，会不会是……」
她没说完，但意思不言而喻。
秦漠的脸色沉了下来：「胡说什么，这世上哪有鬼。许愿那个女人，没这个胆子。」
没这个胆子？
我笑了。
人活着的时候，总是有太多顾忌。
可现在，我死了。
一个死人，最不缺的就是胆子。
入夜，秦漠和林薇薇回了主卧。
我穿墙而入，看着他们躺在我曾睡过的那张大床上。
秦漠似乎真的被白天的经历影响了，翻来覆去睡不着。
我飘到床边，静静地看着他。
看着这张我曾爱入骨髓的脸。
就是这张脸，用最温柔的语气，说出了最残忍的话。
他说：「许愿，薇薇的病需要一个人的全部生机才能换回来，你爱我，所以你愿意的，对吗？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