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迁宴上，亲戚端着酒杯笑意盈盈。
他当着所有人的面，开口就要我随礼五千。
“你现在赚得多，可不能小气。”
我听着他冠冕堂皇的理由，心底涌起一股寒意。
我面无表情地从包里掏出一张泛黄的欠条。
“当年你借我的一千块，什么时候还？”
整个宴会厅瞬间鸦雀无-声，他的笑容僵在脸上。
我倒要看看，他这张老脸往哪儿搁。
01
踏入大伯林富新家乔迁宴的酒店包厢时，一股混杂着酒精、香水和食物的油腻空气扑面而来。
俗艳的水晶灯光晃得我眼睛发疼，映照着满堂亲戚虚伪而热络的笑脸。
我，林清，28岁，在他们眼中是飞上枝头的凤凰，是应该被无尽索取的移动金库。
母亲李芳紧挨着我，她有些局促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角，眼神里是融入不进这场浮华的卑微。
我心底冷笑，这场所谓的“家宴”，不过是一场精心布置的围猎。
而我，就是那头被盯上的猎物。
果然，酒过三巡，作为今天主角的大伯林富，在一群人的簇拥下，端着酒杯，满面红光地向我走来。
他那张沟壑纵横的脸上堆满了笑，亲热得仿佛我是他最疼爱的侄女。
“清清啊，真是越来越出息了，是我们老林家的骄傲！”
周围的亲戚立刻附和起来，赞美声此起彼伏，像一首编排好的廉价交响乐。
我扯了扯嘴角，没有说话，只是安静地看着他表演。
大伯拍了拍我的肩膀，酒气混着他身上劣质的烟草味喷在我脸上，让我一阵反胃。
他话锋一转，声音不大不小，却足以让整个包厢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。
“清清，你看，大伯今天乔迁之喜，你现在是大公司的中层管理，收入那么高，这随礼……可不能小气了啊。”
他顿了顿，伸出五个油腻的手指，在我面前晃了晃。
“就随个五千吧，图个吉利！都是一家人，你出息了，也该多帮衬帮衬家里。”
整个宴会厅瞬间安静下来，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。
有羡慕，有嫉妒，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幸灾乐祸。
我清晰地感受到，无数道无形的视线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，要把我钉在这根名为“亲情”的耻辱柱上。
母亲在一旁急得脸色发白，她用力拉扯我的衣角，嘴唇翕动，用气音求我：“清清，忍一忍，别闹僵了……”
忍？
我为什么要忍？
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，愤怒的火焰在我胸腔里熊熊燃烧。
脑海里闪过的，是父亲重病时，我跪着求他借钱，他冷漠地甩开我的手，说“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”。
是母亲为了给我凑学费，低声下气地找他周转，他却以“手头紧”为由，只肯“借”一千，还逼着我写下欠条。
是这些年，他以长辈之名，对我家进行的无数次压榨和道德绑架。
今天，他更是把算盘打到了明面上，当着所有人的面，对我进行公开的勒索。
我胸口剧烈起伏，几乎要喘不过气来。
但我深吸一口气，强行压下所有翻涌的情绪。
我不能失态，不能像个泼妇一样争吵，那只会让他们看笑话。
我要用最平静的方式，给他最致命的一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