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母生日那天，林薇还是去了。她买了一份得体但缺乏心意的礼物——她已经无法记起顾母的喜好和需要。
派对在顾家别墅举办，来了不少亲戚朋友。顾辰看到林薇时，眼睛明显亮了起来，快步走过来迎接她。
“你来了。”他轻声说，难掩喜悦，“我还以为你不会来。”
林薇礼貌地微笑：“答应过阿姨的。”
顾辰的表情稍微暗淡了一些，但仍保持着笑容：“妈妈一直在问起你。来吧，她在后院。”
穿过熟悉的房子，林薇感到一种奇怪的疏离感。她记得自己曾在这里度过许多节日和周末，记得厨房里和顾母一起做饭的欢笑，记得客厅里和顾辰弟弟妹妹的打闹，但所有这些记忆都失去了温度，像是看别人的家庭录像。
顾母热情地拥抱了她：“薇薇！好久不见！怎么瘦了这么多？”
林薇身体僵硬地接受拥抱。肢体接触让她不适，但她强迫自己忍耐。
“工作忙。”她简略地回答，递上礼物，“生日快乐。”
顾母开心地拆开礼物——是一条名牌丝巾。得体，但缺乏心意。往常林薇总会送一些贴心又个性化的礼物，比如手工制作的相册，或是根据顾母爱好精心挑选的书籍。
“很漂亮，谢谢亲爱的。”顾母的笑容有些勉强，敏锐地注意到了变化，“你没事吧，薇薇？脸色不太好。”
“她最近太累了。”顾辰代为回答，保护性地搂住林薇的肩膀。
这个动作让林薇更加不适，她轻轻挣脱开来：“我去拿点喝的。”
在饮料台前，她遇到了顾辰的妹妹小雨。大学刚毕业的年轻女孩敏锐地打量着她：“好久不见啊，未来嫂子。”
林薇勉强微笑：“叫我林薇就好。”
小雨歪着头：“你和哥哥吵架了？他最近可低沉了，整天闷闷不乐的。”
“没有吵架。”林薇机械地回答，“只是大家都忙。”
小雨注视着她，眼神逐渐变得不解甚至有些愤怒：“你知道吗，哥哥为了你拒绝了国外的工作机会？他说不能离你太远。但现在看你这样子，好像根本不在乎。”
林薇沉默地搅拌着杯中的饮料。小雨的话应该让她感到震惊、感动或至少是愧疚，但她只能理性地理解这些信息，无法产生相应的情感。
“工作选择是他的决定。”她最终说。
小雨难以置信地看着她，眼神由愤怒转为失望：“我真不敢相信。哥哥那么爱你，你却...”
她摇摇头，转身离开，留下林薇独自站在饮料台前。
派对结束后，顾辰送林薇回家。车上长时间沉默，最终顾辰开口：“小雨跟你说了什么？她好像不太高兴。”
“没什么。”林薇望着窗外的霓虹灯，“只是闲聊。”
在公寓楼下，顾辰没有立即让她下车。他转过身，认真地看着她：“薇薇，我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事。你不只是压力大那么简单。请告诉我真相，无论是什么，我们可以一起面对。”
路灯透过车窗照在他脸上，林薇能看到他眼中的痛苦和困惑。有一瞬间，她几乎想要坦白一切。但就在这时，她想起下一次提取的内容——分别的痛苦。一旦失去这种痛苦，顾辰的眼泪将再也无法触动她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