奶奶……这就是最后的底气。
月光下,我看着这些沉甸甸的证据,嘴角控制不住地,一点点,一点点地向上扬起。
我将铁盒紧紧抱在怀里。
反击,从现在开始。
我要让他们,连本带利,彻底偿还!
祠堂里带出的铁盒藏在我床下,日夜灼烧着我的神经。
我知道,必须让真相变成武器,给予致命一击。
家里气氛极其诡异。爸妈眼神警惕又心虚,不再骂我锁我,只当我是有毒空气。林宏彻底躲着我,眼里是怨毒和恐慌。
非遗展还在继续,但根据我之前查到的日程,最高专家评审委员会的最终评议会议,就在今天下午举行。
上午,我借口去图书馆出了门。
爸妈没阻拦,或许觉得我折腾不出什么了。
我没有去图书馆,而是拐进了一家僻静的复印店。
从贴身的背包里,我取出小心包裹着的几页纸。
那是我熬了两个通宵,凭借记忆和残留的草稿,重新绘制出的“金丝嵌玉”核心技法详解图。
甚至包括我失败无数次才摸索出的独家诀窍,都标注得清清楚楚。
比当初被抢走的那份更加详尽、精准。
接着,我深吸气,拿出铁盒里的绢布小册。
我没有复印全部,只小心翻拍了几页最关键的内容:
清晰记载着“林氏技艺,传贤传德,非拘男女”的真正祖训扉页,以及后面几页记录的、历代主要女性传承人的名字和简要事迹。
最后,打印简短匿名信。
我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。
真正的铁证,不需要多余的废话。
最后我将匿名信、技法图、谱系复印件装订好,放入厚牛皮纸档案袋,封口压紧。
我心跳得有些快,但不是因为害怕,而是某种接近于狩猎前的兴奋和冷静。
打车来到展览中心组委会办公楼下。我没有进去,只是在街对面安静地站着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我看到几位在电视和杂志上见过的老专家身影陆续走进了大楼。
就是现在了!
此时周围人来人往,没人注意我这个普通的身影。
我将那个沉甸甸的档案袋,毫不犹豫地塞进了投递口。
匿名信递交后的第三天,家里的电话响了。
我妈接的,语气从最初的谨慎瞬间变得受宠若惊,连声应着“好的好的,一定准时到,谢谢领导给机会!”
挂断电话,她脸上放出光来,激动地对我爸和窝在沙发打游戏的林宏说:“是组委会!说是要开一个什么‘深入探讨传承’的专业研讨会,特意邀请宏儿去参加!”
林宏游戏也不打了,猛地坐起来,“真的?我就知道!那些专家还是有眼光的!”他立刻挺直了腰板,仿佛已经成了大师。
我爸也松了口气,露出几天来第一个笑容:“好!好!机会来了,宏儿,这次一定要好好表现,把上次的印象扭回来!”
他们兴奋地讨论着该如何应对,翻出那几张被揉得皱巴巴的图稿,逼着林宏再背几遍。
没有人问我一句,仿佛我根本不存在。
果然,不到半小时,我的手机也响了,是一个陌生的固定号码。
也是组委会,邀请我参加关于‘金丝嵌玉’技艺的研讨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