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盏茶杯突然摔碎在我的身侧,飞溅的碎片恰好划破我的手腕。
“温沅,你还有没有点骨气?”池南渊看到我缩回手臂的动作,语气软了几分。
我对着他粲然一笑,“是陛下送奴婢去的兰亭苑,奴婢不敢不从。”
“那北疆王呢?你也是一样伺候他的吗?”
我没有回话。
池南渊闭上眼深呼一口气,抬头招呼身后的公公。
“既然你如此擅长服侍男人,那朕也好好体会体会。”
留在宫里的当晚,我便称病撤了自己的绿头牌。
夜里我躺在榻上,不禁觉得西池国真是国力雄厚,就连我小小一个嫔,吃穿用度也不比在北疆差。
在北疆的日子,是我这辈子不愿回想的噩梦。
我是北疆王的口中的爱妃,却丝毫没有身为嫔妃的尊严,只因我是西池国的质子。
北疆王其实从未碰过我。
他纳我为妃只是想满足自己的虚荣心,因为我曾将是西池太子妃。
他享受我臣服屈膝在他脚下,但却压根看不上我。
也好在他看不上我。
否则我怕是早就入了黄土了。
“温嫔,圣上召见。”屋外公公喊着。
看来装病也没用,池南渊没想轻易放过我。
“圣上万安,”我微微伏身,起身时抬头正看到池南渊深谙的眸色,我心底有些不安。
“朕看你身子并无不妥,怎么,是不想见朕故意装病?”池南渊眉头微挑,语气中并未透露他的情绪。
我当即跪下身,“臣妾绝不敢欺瞒圣上,实则是臣妾小日子到了。”
池南渊没再多言,自顾自作完手中的画。
我跪得膝盖酸疼,却也不敢乱动。
等他放下笔,才又抬头看向我,“你如今倒越发乖顺。”
我不知他意欲几何,还没想好怎么回应,他几步跨上前捏住我的下巴,逼我与他对视。
“温沅,朕说过会接你回来,你为何要做黎戎的女人?”
池南渊手上的力道越发重,我疼得说不出一个字。
随后他一把甩开,“难道朕不如他吗?”
我嗤笑一声,“黎戎多情,不似皇上这般容易动怒。”
池南渊脸色肉眼可见得黑了,他一眼未发离开了这里。
而我独留在这里到了天色微亮才起身回宫。
我父亲是定北侯,常年镇守边关。
我从小就被送到宫内,与其说是皇家感念我父亲的功劳欲厚待我,不如说是半挟持半软禁。
父亲手握重兵,若是倒戈他国,西池国便是灭顶之灾。
没成想就算如此,朝堂依旧有人诬陷我父亲通敌北疆。
那时候我已经是准太子妃,是太子池南渊查明真相,还我爹清白。
我想,我应当是遇见了这世间最好的夫君。
可不久之后,我爹被北疆奸细设计,死在了战场上。
也在同一年,西池国传言圣上有意易太子。
池南渊慌了,是他主动联系黎戎,让黎戎支持他坐上西池国君的位置。
代价是十年内平息战火,并传授北疆种植粮食之道。
北疆物资匮乏,黎戎不会不答应。
但他提出了另一个要求。
定北侯之女温沅,十年内必须留在北疆。
我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,由通体红润净澈的暖玉制得,这是池南渊在我出发去北疆前送我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