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了池南渊的江山,我作为质子被送往北疆。
整整六年。
总算,我等到了他攻下北疆,接我回家的日子。
见到池南渊时,他正搂着明媚妖娆的女子,笑得恣意。
我握住胸口的玉佩,问他当初的诺言是否还作数。
池南渊薄唇轻启,“温沅在北疆多年,定被北疆王调教得极会讨人欢心,不如就送入兰亭苑吧。”
兰亭苑是西池国最大的青楼。
我是自己走来兰亭苑的。
因为我深知抗旨保不齐连命都丢了。
我惜命得很。
好不容易熬出头回到西池,绝不能随意拿性命冒险。
临出宫前我回头看过池南渊,他低头与怀中女子嬉戏,未抬起头一下。
兰亭苑的管事待我并不客气。
也对,皇帝下旨送来青楼的人,要何脸面。
但我根本来不及为池南渊的狠心绝情而难过,因为我即将迎来我的第一位客人。
定北侯独女温沅沦落青楼。
这是多大的噱头,让今夜兰亭苑门都要被踏破了去。
我一身北疆服饰,袅袅娉婷走到台前,正欲抬手揭开面纱。
“且慢。”
熟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,我抬头一望。
“她今夜,我包下了。”
池怀昀拖着我进了隔壁上房,关上门后一把甩开我的胳膊,“温沅,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?这里是青楼,你在北疆待傻了吗?”
我吃痛瞪他一眼,“你来这里干嘛?”
池怀昀怒气正盛,看得我心里发虚。
“温沅,我可以带你走。”
“走去哪儿?我好不容易回到西池,况且我没有别处去。”
池怀昀沉默了一瞬,许是想到我在这世上已是孤身一人。
我理了理衣裙,走到案前斟了一杯茶递给他,故作娇媚,“昀王殿下,多年不见,您一切可好?”
池怀昀扭头盯着我,眼神里带着些不可置信。
“你以前不是这样,没想到你如今竟如此不知廉耻!”池怀昀丢下这句话,拂袖而去,顺带摔关了门。
这就算不知廉耻吗?
我耸了耸肩,端起茶杯自己一口饮尽。
可惜茶水太烫了,烫得我眼泪都落了下来。
许是昨夜池怀昀给的银子够多,管事待我竟也礼貌了几分。
不过想靠我多挣些银子的念想到底是落了空。
才用过早膳,宫里便来人了。
池南渊又派人将我带回了宫里。
“拜见陛下,”我跪下身恭敬行礼。
池南渊脸色不佳,好半晌才开口,“温沅,昨夜昀王去找你了。”
“是。”想来便知他派人盯着兰亭苑的动静。
“朕听闻你在北疆……”池南渊话未说完。
我当然知道他是何意。
西池国质子温沅被北疆王看中纳入后宫,深得圣眷,短短数年位份连升,在北疆灭国前已是一代宠妃。
我没作声,依旧伏着身子。
“既如此,你应当知道自己的身份,怎敢招惹昀王。”池南渊语气里带着几分怒意。
我抬头望了他一眼,不禁失笑,“陛下,奴婢是兰亭苑的人。若是昀王不肯,奴婢也奈何不了他一分,若是昀王肯,奴婢自然该用心伺候。”
“伺候?你是如何伺候昀王的?”池南渊脸色阴沉。
我低头一笑,似乎有些羞赧,“奴婢是兰亭苑的人,自然是做兰亭苑的姑娘该做的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