陪诊费？
那些相依相守的日夜，那些他口中的爱与呵护，到头来竟被他折算成了冰冷的费用。
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，疼得我几乎无法呼吸。
我抬起头，眼眶控制不住地发红。
“霍彦城，你竟然……”
“阿城，你别为难姐姐嘛！”
宋欢欢从店里跟出来，扯着霍彦城的袖子，一副委屈模样。
“姐姐不愿意就算了，是我不配……”
霍彦城立刻心疼地将她揽入怀中轻声安抚，再看向我时，目光已彻底冷下。
“桑晚，你还记得吗？
你欠我一次。”
我的呼吸骤然停滞。
我当然记得。
那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二年。
霍彦城的一位病人因嫉妒他总为我推迟诊疗，精神失常绑架了我。
他孤身赶来救我，在那人举刀刺向我时毫不犹豫地用身体挡在了前面。
我看着他胸前不断涌出的鲜血，恐惧到几乎崩溃，哭着抱住他哀求。
“霍彦城你不要死。
只要你醒过来，我什么都答应你……”
他昏迷了一天一夜。
醒来后，为了不让我继续难过，笑着逗我。
“说好了，你欠我一个愿望哦。”
而如今，他索要的愿望，竟是让我为他心爱的女人托起婚纱。
我闭上眼，压下喉间的哽咽，声音沙哑。
“好。
就当是还你的。
从此以后，我们两不相欠。”
03
听到“两不相欠”四个字，霍彦城的身体不易察觉地僵了一瞬。
没等他回应，宋欢欢已亲昵地挽住我的手臂，将我拉进店内。
“姐姐，那你正好陪我选婚纱吧。”
我沉默地站在一旁，看着他们试穿一套又一套华美的礼服。
镜中的宋欢欢身披洁白婚纱，霍彦城站在她身后，画面完美得刺眼。
这曾是我在心底描绘过无数次的未来，只可惜，新娘不是我。
“总觉得脖子这里空空的，少了点什么。”
宋欢欢对着镜子左看右看，不甚满意。
霍彦城立刻让店员取来各式项链。
钻石璀璨，珍珠温润，翡翠典雅……
琳琅满目地铺满一整桌。
宋欢欢却一一摇头，目光忽然落在我颈间。
“哇，姐姐这个平安锁好特别啊！古朴又精致。”
她眼睛一亮，“要不，姐姐把这个让给我吧？”
我的指尖下意识地触碰到锁骨处的银锁。
那年母亲病逝，我的抑郁症骤然加重，几乎失去活下去的勇气。
是霍彦城将我从天台边缘拉回。
他日夜不休地守着我，生怕我再做傻事。
就是那时，他亲手将这枚平安锁戴在我颈上。
后来我才知道，这是他一步一叩首，跪完九百九十九阶长阶为我求来的。
他说：“晚晚，我从不信神佛，但为了你，我信了。
我求遍诸天，只愿你一生平安。”
这枚锁，在我颈间一戴便是三年，连沐浴时都未曾取下。
它是霍彦城曾深爱过我的证明。
我抬眸，径直望向他：“你想让我把它给她吗？”
霍彦城眼底掠过一丝清晰的慌乱。
“我……”
他语塞。
或许，这本就该物归原主了。
我伸手去解颈后的搭扣。
他急忙想阻止，转而低声去劝宋欢欢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