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刻,陈序想起了自己的童年,对外面世界的渴望。他点了点头:“好,校长,我安排时间。”
(五)
给孩子们上课比想象中有趣。他讲重庆的立交桥,讲轻轨穿楼,讲计算机如何运作,也演示如何手冲咖啡,满教室飘香。孩子们眼睛瞪得溜圆,问题千奇百怪。那种纯粹的好奇和兴奋,感染了陈序。他感到一种奇特的满足感,不同于完成一个IPO项目的成就感,这是一种更温暖、更接地气的价值感。
从学校回民宿的路上,会经过镇上唯一的一家老式理发店。店里老师傅手艺传统,价格便宜,是镇上老人们消磨时间的地方。有一次刮胡子,老师傅看着闭目养神的陈序,忽然说:“后生仔,你心里有事。”
陈序睁开眼,从镜子里看到老师傅浑浊却通透的眼睛。
“你回来的头一个月,眉头锁得紧紧的,比我们这些老家伙心事还重。现在好多了,松开了些。”老师傅慢悠悠地磨着剃刀,“江是好东西,它流了千万年,啥事没见过?你看它,急也好,缓也好,终归是要向东流的。人呐,也一样,找对自己的流向,就顺了。”
朴素的话语,却像重锤敲在陈序心上。他忽然意识到,这两个多月,他不仅在改造一栋房子,更是在修复自己。长江的日夜奔流,小镇的缓慢节奏,像温柔的水,一点点冲刷掉他积年的焦虑和疲惫。
傍晚,他坐在露台上,看着暮色四合,江对岸的灯火次第亮起。手机里,前同事发来消息,抱怨新项目的压力和老板的变态。他回复了几句安慰的话,放下手机,心里没有半分波澜,甚至有一丝怜悯。那种生活,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。
他给自己倒了杯单一麦芽威士忌,没有加冰。醇厚的酒液滑过喉咙,带来暖意。江风拂面,带着水汽和远处飘来的淡淡植物清香。他第一次清晰地感觉到:我回来了。不是身体的回归,是心灵的靠岸。
(六)
初夏时节,雨水多了起来。一场夜雨过后,清晨的空气清新得醉人。江面起了一层薄雾,宛如仙境。
一个拉着行李箱的女孩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