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仿佛凝固了。空气粘稠得令人窒息。只有平板电脑里，那无声的、却比任何声音都更具冲击力的画面，在反复播放着那个拥抱的片段，像一个恶毒的循环。
我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，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。脸色一定惨白得吓人。巨大的羞耻、恐惧和绝望像海啸般将我吞没。我张了张嘴，想发出声音，喉咙却像被一只铁手死死扼住，只能发出“嗬…嗬…”的、破碎的抽气声。
“不…不是你想的那样…”我终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，声音抖得不成样子，带着哭腔，“陈默，你听我解释…”
“解释？”陈默终于抬眼看向我，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了一下，那不是一个笑容，而是一个冰冷到极致的、充满嘲讽的弧度。他的眼神，像淬了毒的冰刃，直直地刺穿我。
他猛地站起身，高大的身影带着巨大的压迫感笼罩下来。他抓起那个还在无声播放着“罪证”的平板电脑，手臂肌肉贲张，用尽全身力气，狠狠地向光洁坚硬的大理石地面砸去！
“砰——！！！”
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！
平板屏幕瞬间炸裂成无数蛛网般的碎片，飞溅开来，细小的玻璃碴甚至弹到了我的脚边。那刺耳的碎裂声，像一把重锤，狠狠砸碎了我最后一丝侥幸。
陈默站在那里，胸膛剧烈起伏，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。他死死地盯着地上那堆还在闪烁跳动着残缺画面的电子残骸，又猛地抬起头，目光像烧红的烙铁，狠狠烙在我脸上。
他的嘴唇动了动，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字，冰冷、清晰、带着刻骨的厌恶和毁灭一切的决绝：
“脏。”
第五章
那个“脏”字，像一把烧红的匕首，狠狠捅进我的心脏，然后用力搅动。剧痛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，让我几乎站立不稳。
“陈默！”我尖叫出声，眼泪终于决堤，汹涌而出。巨大的恐惧和悔恨淹没了我，我什么也顾不上了，几乎是连滚爬爬地扑到他脚边，死死抱住他的腿，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。
“我错了！我真的错了！你听我解释！求求你！”我哭喊着，声音嘶哑破碎，眼泪鼻涕糊了一脸，狼狈不堪，“就那一次！真的就那一次！我鬼迷心窍了！我以后再也不敢了！求求你别这样！别不要我！”
我仰着头，泪眼模糊地看着他。他站在碎裂的平板残骸旁，居高临下，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浓重的阴影，看不清表情，只有下颌线绷得像一块冷硬的石头。他垂着眼，看着我，那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，没有愤怒，没有悲伤，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，和…深入骨髓的厌恶。
我的哭求，我的忏悔，我的眼泪，落在他眼里，仿佛只是令人作呕的表演。
“放手。”他开口，声音不高，却像冰渣子一样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。
“我不放！我不放！”我抱得更紧，指甲几乎要嵌进他昂贵的西裤面料里，“陈默，我们七年了！七年啊！你不能这么狠心！你看在我们过去的份上…你看在我…”
“过去？”他猛地打断我，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，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再次浮现，带着淬毒的讽刺，“林薇，你跟我提过去？”
他弯下腰，动作并不粗暴，却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力量，一根一根地、极其缓慢地掰开我死死抱住他腿的手指。他的手指冰凉，像铁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