双生
01
窗外的雨下得绵密，将城市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水汽中。李维站在实验室的窗前，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玻璃，留下一道短暂的水痕。已经是第三年了。
三年前的那个夜晚，也是这样的雨。他和李衍大吵一架后，弟弟摔门而出，再也没有回来。警方调查了三个月，最终以“疑似自杀”结案。只有李维始终不相信——他们是双胞胎，有着几乎完全相同的大脑结构，他能感觉到李衍还活着， somewhere。
作为神经科学领域最年轻的教授，李维一直相信一切都可以用科学解释。突触传递、神经递质、海马体记忆编码……这些他都能在课堂上讲得清清楚楚。但唯独李衍的失踪，超出了所有科学解释的范围。
“李教授，今天的讲座还有十分钟开始。”助手在门口提醒道。
李维回过神来，点了点头。他最后看了一眼窗外，雨似乎小了一些。
讲座进行得很顺利，直到提问环节。一个坐在后排的年轻女子举手问道：“李教授，您刚才提到记忆编码的可塑性。那么理论上，是否有可能完全复制一个人的记忆模式，甚至……‘复活’一个逝者？”
报告厅里顿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。李维微微皱眉，这个问题触及了他最近一直在思考的领域。
“从理论上讲，记忆确实是一系列特定的神经连接模式。如果我们能够完全映射这些模式，并在另一个大脑中重现它们，某种程度上确实可以复制一个人的记忆和人格。但这涉及到极其复杂的技术和伦理问题，目前还只是科幻范畴。”
提问的女子似乎还想继续追问，但李维已经示意下一个提问者。讲座结束后，他注意到那个女子等在报告厅门口。
“李教授，抱歉打扰您。”她递上一张名片，“我叫苏晴，《科技前瞻》的记者。我们最近正在做一个关于记忆科技的专题，不知道您是否愿意接受采访？”
李维正要拒绝，苏晴又补充道：“我听说您一直在寻找失踪的双胞胎弟弟。或许……我最近了解到的一些信息对您有帮助。”
这句话让李维改变了主意。他接过名片，“明天下午三点，我办公室。”
回到空荡荡的公寓，李维习惯性地先查看电话录音——依然没有消息。他和李衍的合影摆在书桌上，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靠在一起笑着。他们是同卵双胞胎，基因完全相同，却性格迥异。李维严谨理性，李衍自由不羁。但他们之间那种双胞胎特有的心灵感应，却从未因性格差异而减弱。
洗完澡后，李维打开电脑，开始搜索关于“记忆复制”和“意识上传”的最新研究。一连串的检索后，一个名字反复出现——“彼岸科技”。
这家成立仅两年的公司几乎没有公开信息，但其专利数量却在神经科学领域遥遥领先。更奇怪的是，几家顶级的风险投资公司都对其进行了大量投资，却从未公开透露过该公司的具体研究方向。
李维尝试联系他在业界认识的几个人，但一提到“彼岸科技”，对方都突然变得含糊其辞，匆匆结束对话。这反而激起了他的好奇心。
深夜十一点，李维正准备休息，手机突然收到一条匿名短信：
“如果你真的想找到李衍，明天晚上十点，到滨海新区第七码头，带上你弟弟的DNA样本和所有医疗记录。不要告诉任何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