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机突然亮起,陈姐发来消息:「品牌方集体解约,违约金预估2.8亿。林志明放话,除非你签他公司,否则...」
我直接回复:「告诉林志明,我退圈。」
放下手机,我翻开手册。里面详细记录着一种叫"古法妆匣"的制作工艺:选料、开料、雕花、漆艺...最后一页夹着一张黑白照片——年轻的外婆站在"苏记妆匣"招牌下,身旁是个清瘦老者。
照片背面写着:"师从苏守拙,民国二十七年。"
我从未听外婆提过她会木工。记忆中的外婆总是穿着旗袍,在阳台上修剪她的宝贝兰花。唯一特别的是她那只从不离身的妆匣——每次打开都散发着奇异幽香。
凌晨三点,我拨通了乡下表姨的电话。
"你外婆?"表姨的嗓音带着睡意,"她年轻时在苏州学过手艺,后来嫁到姜家才不做了...对了,她留了个箱子在我这儿,说是给你应急用的。"
第二天中午,我戴着鸭舌帽出现在小镇邮局。表姨递给我一个樟木箱,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几十种雕刻工具,每件都用油纸包着,标签上写着古怪名称:雀舌刀、柳叶锉、蚕丝砂...
"你外婆说,哪天你不想当明星了,就试试这个。"表姨欲言又止,"晚晚,网上那些事..."
"我很好。"我抚摸着那些工具,指尖传来微凉的触感,"表姨,你知道苏守拙的后人在哪吗?"
"苏师傅?"表姨愣了愣,"他孙子好像在江南古镇开作坊,做...做妆匣的?"
一周后,我站在青石板铺就的巷子里,望着"苏记工坊"的斑驳招牌。店里传出有节奏的敲击声,我深吸一口气,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。
灰尘在阳光中飞舞。一个穿粗布衫的男人背对着门,正在刨一块木头。听到动静,他头也不回:"营业时间牌子上写着,不认识字?"
"我找苏师傅。"我的声音有些抖,"关于...苏守拙的妆匣工艺。"
男人动作顿了一下,缓缓转身。他约莫三十五岁,眉眼凌厉,右颊有道细长的疤,从眼角延伸到下颌,像一道封印。
"我是苏景明。"他打量着我,目光落在我腕上的镯子——外婆的遗物,"姜老太太的外孙女?"
我惊讶地点头。
"你外婆去世前给我写过信。"他放下刨子,从柜台下取出一个布包,"她说如果有一天你来找我,就把这个给你。"
布包里是一把精致的刻刀,刀柄上缠着褪色的红绳。
"雀舌刀。"我脱口而出,手册上记载的主刀具。
苏景明眉毛微挑:"看来你做了功课。"他指向墙角一堆木料,"挑一块。"
"什么?"
"你外婆信里说,你小时候跟着她学过基础。"苏景明语气平淡,"让我看看'影后'的手能不能拿刻刀。"
我这才注意到他墙上的电视正静音播放娱乐新闻——我的丑闻还在持续发酵。
指尖发烫,我蹲下身挑了一块最轻的椴木。苏景明递给我一张图纸:"照着刻,天黑前完成。"
图纸上是朵简单的梅花。我回忆着手册里的要领,小心翼翼地下刀。三小时后,我的拇指磨出了水泡,木头上歪歪扭扭的图案像个发育不良的土豆。
苏景明看了一眼,冷笑:"果然是个花瓶。"
血液冲上头顶,我抓起刻刀狠狠扎向木板:"我不是!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