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共工，收起你那套。”我站了起来，直视着他，“你安的什么心，你自己清楚。别以为我不知道，你那侄女是万载玄冰体，天生克制天下万火。玉帝让她嫁给我，名为调和，实为压制。是怕我这火，烧得太旺，碍了你们的眼吧？”
我的话一说出口，大殿里一片寂静。
很多仙家的眼神都开始闪烁。这事，明眼人心里都清楚，只是没人敢说破。
共工的脸色变了又变，最后吼道：“一派胡言！你这是以小人之心，度君子之腹！”
“我是不是小人，天知地地知。你是不是君子，你心里有数。”我转过身，对着玉帝，不卑不亢，“陛下，这门亲，我今天就把话撂这儿。除非我祝融死了，否则，绝无可能。您要是觉得我祝融碍眼，大可以一道雷劈死我。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拿捏我，门都没有。”
玉帝的眼睛眯了起来。
他盯着我看了很久，久到大殿里的空气都快凝固了。
涟
漪的哭声都小了下去。
“好，很好。”玉帝缓缓点头，“祝融，你身为火部正神，不知感恩，反而狂悖无礼，顶撞天威。朕念你掌管天火，有功于三界，死罪可免。”
他顿了顿，声音沉了下来。
“即日起，革去祝融火部正神之位，收回万火幡。罚你……去兜率宫，为太上老君看守八卦炉，非朕旨意，永世不得离开！”
此言一出，满朝皆惊。
兜率宫的八卦炉，那是炼丹的炉子。里面的火，是文武火，跟我的三昧真火比起来，就是个屁。
让我去守那个炉子？这跟让一个大将军去看守粮仓里的米缸有什么区别？
这是羞辱。赤裸裸的羞辱。
共工的嘴角，勾起一抹得意的笑。
太白金星想说什么，看了玉帝一眼，又把话咽了回去。
我心里那股火，腾地一下又冒了上来。但我没发作。
我看着玉帝，看着共工，看着这满殿神仙的嘴脸。
我笑了。
“臣，遵旨。”
我解下腰间的万火幡，双手奉上。天兵走过来，收走了我的法器。
我感觉身上一轻，心里也跟着一轻。
也好。
这火神当得憋屈。天天救火，天天背锅。
去守炉子，清净。
我转过身，在所有人的注视下，一步一步走出了凌霄宝殿。
他们以为，把我关进那个小小的兜率宫，就能困住我祝融？
他们以为，拿走了我的万火幡，我就只是一只没牙的老虎？
他们很快就会知道。
火，是永远也关不住的。
而一个玩火的祖宗，没了顾忌，只会比以前，更可怕。
3
兜率宫。
这地方，常年飘着一股子丹药味儿。甜的，苦的，香的，臭的，混在一起，闻得人脑仁疼。
太上老君那个老头，把我领到八卦炉前，捋着他那把白胡子，上上下下打量我。
“祝融啊，以后这炉子，就交给你了。”他指着那个巨大的铜炉子，“别看它不起眼，当年可是炼出过孙猴子的。里面的火候，差一丝一毫，一炉丹就都废了。你可得上点心。”
我瞥了一眼那个所谓的八卦炉。
炉子底下，烧的是六丁神火。那火，软绵绵的，有气无力，跟我南明宫里烧火做饭的火童使的火都差不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