够了。有一次,就足够了。
她登上了飞往国外的飞机。看着舷窗外逐渐变小的城市,她在心里默念:郭瑷格,郭靖雨,等我回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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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南亚某国首都,一家以隐私和高端服务著称的整形医院。
拆开最后一道纱布,冰凉的酒精棉轻轻擦拭过脸颊。
镜子里是一张陌生的脸。清秀,干净,鼻梁比原来更挺翘一点,嘴唇的形状也略有改变,组合在一起,形成一种带着疏离冷感的漂亮。医生技术极好,没有留下任何不自然的痕迹,仿佛她生来就长这样。
苏见晚静静地看着镜子里的陌生人,眼神冰冷,没有一丝一毫获得新容貌的喜悦。这只是工具,复仇的工具之一。
在这家医院恢复期间,她开始有意识地收集来自国内的信息。互联网没有国界,尤其是关于海市知名青年企业家郭靖雨及其妹妹郭瑷格的“新闻”。
很快,她在一个本地论坛的社会新闻版块,看到了那则简短到近乎敷衍的报道:“……日前,一名李姓女子在郊区雁鸣湖一带游玩时不慎落水失踪,经搜救队连日打捞无果,初步判定为意外溺水身亡。据悉,事发时其好友郭某亦在现场,因未能及时拉住当事人而深感悲痛与自责……”
“意外溺水身亡……深感悲痛与自责……”苏见晚看着这冰冷的文字,无声地笑了,笑容里淬满了刻骨的恨意和嘲讽。郭瑷格,你果然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抹杀了我!甚至连我的全名都不配出现!还给自己立了个伤心欲绝的好闺蜜人设!
好,真是好极了。
愤怒过后,是更深的冰冷和决心。她开始更详细地搜集郭家的一切信息。郭靖雨的公司业务拓展迅猛,涉足新能源、地产、金融多个领域,风头正劲,频频出席各种慈善和商业活动,形象光鲜亮丽。郭瑷格依然过着名媛生活,晒美食、晒派对、晒奢侈品,只是在最近一两个月,社交媒体更新的频率明显降低,偶尔出镜的笑容也显得有些勉强。
苏见晚知道,那绝不是因为“悲痛和自责”,而是做贼心虚的后怕。
在语言学校的课程结束后,她并没有离开。利用母亲偶尔汇来的不算多但持续的生活费,以及自己私下打零工(主要是在华人开的公司做临时翻译和文书工作)攒下的钱,她开始有目的地学习和积累。她学习基础的商业和财务知识,留意当地华人圈的商业信息和人脉,甚至旁听了一些法律课程。她知道自己底子薄,必须尽可能武装自己。
同时,她通过一些隐秘的渠道,继续深入了解那位名义上的继父。反馈回来的信息很模糊,但都指向一点:这位继父在当地颇有能量,生意涉及广泛,关系网复杂,与某些灰色地带人物交往甚密。母亲的生活优渥但深居简出。
苏见晚很谨慎,没有再主动联系母亲索要更多。她知道,那份帮助是有限的,也是危险的,不能过度依赖。她必须主要依靠自己。
一年多的准备和蛰伏后,苏见晚觉得时机逐渐成熟。她再次动用了母亲那条线,这一次,她请求的是一些初始的人脉引荐——几个回国后可能用得到的商业上的名字和联系方式。母亲犹豫了很久,最终还是答应了。
拿到那几个名字和电话号码后,苏见晚知道,该回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