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故意挺了挺才三个月根本还没有显怀的肚子，姿态做作。
「啧，」她发出一声鄙夷的轻嗤，「嫂子，不是我说你，你这人啊，一看就是没有福气的相。」
我闭上眼睛，不想看，也不想听。
她倒更来劲了，拔高声音，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优越感：「一个女人，连孩子都保不住，你说你还能干点啥？不像我，天生就是有福之人。」
我攥紧了被角，指甲掐进掌心。
「从小呢，有我哥护着疼着，」她继续炫耀，仿佛在宣读一份荣誉清单，「长大了，外面那些男人也都个个把我当宝贝捧着。我前男友陈志远，知道吧？标准的富二代，每个月给我两万零花，临了还送了我一套房当分手费。」
她顿了顿，此时我苍白的脸色和紧闭的双眼，仿佛更能衬托出她的「成功」。
「再看看我老公吴伟斌，他对我可是一见钟情，追我的时候就舍得花钱，结婚 88 万彩礼眼睛都没眨一下！我也争气，一结婚就怀上了，婆家高兴得啊，立马又划了两套门面房让我们收租，说是给未来孙子的礼物。」
她咬了一口草莓，汁水染红了她的嘴唇，像极了某种嗜血的生物。
「这日子啊，过得真是……啧，轻松惬意啊。嫂子，就你和我哥那点工资，日子过得挺紧巴吧？唉，我这种幸福，你真是羡慕不来。」
她的每一句话，都像是扎向我的钢针，扎在了我刚刚失去孩子的痛苦上，扎在我作为妻子的尊严上，扎在我对这个家最后的眷恋上。
我没有回应，没有力气，也不想，只是把脸深深埋进枕头里。
外面传来婆婆王桂香讨好的声音：「哎哟我的乖囡，快出来吃燕窝，妈妈给你炖好了，别在晦气的地方待久了……」
门「咔嚓」一声，被带上了。
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，或许是身体和精神都透支到了极限。
迷迷糊糊中，总觉得有一只软软的小手在拉我，一个模糊的声音带着哭腔问：「妈妈……别不要我，我很乖……」
猛然惊醒，胸口像被石头压着透不过气。
脸上冰凉一片，伸手一摸，全是湿漉漉的泪水。
梦里的余悸，痛得真切。
黑暗中，我睁着眼睛，赵建明在旁边打着鼾，我却异常清醒。
2 雨夜惊魂
昨晚。
就是昨晚。
赵建明还在公司加班。
赵莹卧在沙发上刷手机，突然就把抱枕一扔，皱着鼻子撒娇：「妈~~我突然好想吃榴莲啊，就街口那家水果店的，闻着特别香！」
婆婆王桂香正在看电视，闻言想都没想就转向我：「晚意，听见没？莹莹想吃榴莲，你去买一个回来。」
我当时就愣了，窗外夜色渐深，还淅淅沥沥下着雨：「妈，这都几点了，还在下雨……」
「下雨打伞不就行了？几步路的事！」婆婆脸一板，语气不容置疑，「莹莹怀着孩子，她想吃就是孩子想吃，你这当长辈的这点事情都不愿意做？」
赵莹在一旁煽风点火：「就是嘛，买个榴莲又累不着。嫂子你是不是舍不得钱啊？回头等我们就阿斌来了，我让他给你十倍！」
我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吵架，不想惹麻烦，抱着最后一丝息事宁人的侥幸，我拿上伞，出了门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