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那天起,每天晚自习结束,他都会“顺路”送我回家。
手电筒的光始终落在我脚边,从巷口到我家楼下,不长不短的一段路,成了我高三最期待的时刻。
有天晚上,走到巷口那棵老槐树下时,他突然停下:
“林知夏,你肯定能考上医学院。”
我抬头看他,路灯的光刚好照在他脸上,能看清他眼里细碎的光。
“我见过你在图书馆熬夜的样子,”
他继续说,声音很轻,却很坚定,
“上周三晚上,你在靠窗的位置,写生物错题写到十点半;
还有上次模考,你生物考了75分,比上次进步了10分。你比谁都努力,别放弃。”
那是第一次有人把我的努力看在眼里,记在心里。我鼻子一酸,眼泪差点掉下来,赶紧低下头,用头发挡住脸:“谢谢。”
他从口袋里掏出颗西梅,塞到我手里——还是和上次一样,带着他的体温。“明天模拟考,加油。”
那天晚上,我坐在书桌前,把解剖图谱看了一遍又一遍。
窗外的月光落在书页上,像他手电筒的光,照亮了我迷茫的路。
我捏着那颗西梅,没舍得吃,直到它慢慢变软,果香更浓。
第三节:消失的准考证与攥紧的手心
高考前一天,我把准考证小心翼翼地夹在语文课本里,放在课桌抽屉的最里面——
那是我反复确认过的安全位置,连同桌都不知道。
可第二天早上来学校,打开抽屉的瞬间,我慌了——语文课本还在,里面的准考证却不见了。
我翻遍了抽屉的每个角落,把书包里的书倒出来,一本本翻,甚至连垃圾桶都找了,却怎么也找不到。
离进考场还有半小时,班主任帮我问了全班同学,没人说看见过。
我蹲在教室后门,眼泪控制不住地掉下来,手里攥着语文课本,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——
我想起那些在图书馆熬夜的晚上,想起江逾白给我的解剖图谱,想起妈妈说
“知夏,妈妈相信你”,
如果因为没准考证进不了考场,所有努力都白费了。
“林知夏,你在这干嘛?”
熟悉的声音响起时,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。抬头看见江逾白,他背着书包,手里拿着准考证,额前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滴——
显然是跑过来的。
“怎么了?是不是不舒服?”他蹲下来,看见我脸上的眼泪,慌了神,伸手想帮我擦,却在半空停住,改成递纸巾。
我哽咽着说:“准考证……不见了。”
他脸色瞬间变了,拉着我就跑:“走,我带你去教务处补办!”
他的手很暖,攥着我的手腕,力度刚好,不会疼,却让我觉得很安心。
跑过教学楼前的西梅树时,我看见地上落了几颗熟透的西梅,可没时间多想——
满脑子都是“要迟到了”“补不到怎么办”。
教务处老师说,补办准考证需要走流程,最少要四十分钟。
我看着墙上的时钟,指针一分一秒地转,眼泪掉得更凶:
“来不及了……进考场要安检,还要找座位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