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机震了一下，是俞飞发来的微信。
【姐，我错了。五万太多了，你先给我转五千行不？我跟哥们儿吃个饭，联络联络感情。】
我笑了笑，给他转了五百。
【备注：本月饭补，超额自负。】
然后，将他和老妈的微信，设置了免打扰。
有些人，你不能惯着。
你退一寸，他就能进一丈。
最好的办法，就是一开始就让他知道，你这里，寸土不让。
2
我以为转了五百块，这事就算告一段落。
事实证明，我还是低估了我弟俞飞的“毅力”。
第二天下午，我正在办公室看项目报表，前台小姑娘内线电话打过来，声音压得低低的，带着点为难：“那个……俞姐，楼下大厅有位先生找您，说是您弟弟。”
我眼皮都没抬一下：“让他等着。”
“可……可他坐在咱们公司门口的沙发上，还把鞋脱了，说您不下去他就不走了……”
我停下手中的笔，有点想笑。
看来昨天的威胁，他不仅听进去了，还打算付诸行动。
“知道了，辛苦你了。”
我挂了电话，继续看报表。过了大概十分钟，我拿起手机，点开外卖软件。
定位，公司地址。
点了一份超大号的猪脚饭，双拼，加肉加蛋加青菜，备注里写得清清楚楚：【送到大厅前台，给那个坐在沙发上脱了鞋的年轻男人，告诉他，他姐让他吃饱了再继续等。】
外卖小哥的效率很高。
二十分钟后，前台小令的电话又来了，这次声音里憋着笑：“俞姐，外卖送到了。你弟弟……他……他好像更生气了。”
“没事，让他生。人嘛，总得有点情绪。别饿着就行。”
我处理完手头的工作，不紧不慢地收拾好东西，打卡下班。
走进大厅的时候，一眼就看到了“瘫”在沙发上的俞飞。
他面前的茶几上，放着一个吃得干干净净的快餐盒。
看到我，他“噌”地一下坐起来，脸上混杂着愤怒、委屈，还有一丝吃饱喝足后的茫然。
“姐！你什么意思？”他质问道，声音很大，引得大厅里零星几个还没走的同事纷纷侧目。
我没理他，径直走到他面前，把他的鞋子往他脚边踢了踢。
“穿上。”我说，声音不大，但很清晰。
“我不！你今天不给我个说法，我就睡这儿了！”他耍起了无赖。
“可以啊。”我点点头，掏出手机，“我先替你报警，就说有流浪汉占领公司大厅，影响企业形象。再帮你叫个救护车，就说你精神状态不稳定，有自残倾向。哦，对了，我再给你常去的那个网吧老板打个电话，告诉他你今晚通宵的计划取消了。”
我的语速不快，每一个字都像小锤子，轻轻敲在他脆弱的神经上。
俞飞的脸，从涨红变成了煞白。
他知道，我说得出，就做得到。
“你……你还是不是我姐？”他憋了半天，挤出这么一句。
“我是你姐，所以我才管你。我要不是你姐，你现在应该已经跟警察叔叔去喝茶了。”我看着他，“现在，把鞋穿上，跟我出去。”
他没动。
我也不催，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。
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。
几秒钟后，他败下阵来，不情不愿地弯腰，把脚塞进那双限量版球鞋里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