伴随着他的话音落下，宴会厅厚重的双开木门，被两名侍者从内向外缓缓推开。
我站在门口。
刺眼的聚光灯瞬间将我笼罩。
我迈步，走进宴会厅。
我身后，是集团的一众高管。
宴会厅里，原本雷鸣般的掌声，在我出现的瞬间，开始变得稀稀拉拉。
然后，彻底消失。
整个大厅，陷入了一片死寂。
三百多人，三百多双眼睛，全部聚焦在我的身上。
我能看到他们脸上的表情。
震惊，疑惑，难以置信。
我看到了王天龙。
他刚刚站起身，准备鼓掌，此刻却僵在原地。
他手里的酒杯倾斜，红色的液体洒在他的银色西装上。
他浑然不觉。
我的目光，越过人群，落在舞台上。
苏清颜站在讲台后面。
她也看着我。
她的眼睛睁得很大。
她脸上的血色，在一瞬间褪得干干净净。
她手里的那张演讲稿，从指间滑落。
纸张在空中飘荡，最后落在舞台的地板上。
我目不斜视，一步一步，朝着舞台走去。
我的皮鞋踩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，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哒。
哒。
哒。
每一步，都敲在所有人的心上。
我走到舞台的台阶前。
我停下脚步。
我弯下腰，捡起地上的那张纸。
然后，我走上台阶。
我走到苏清颜面前。
我们之间的距离，不到半米。
我能看到她颤抖的睫毛。
我将手里的演讲稿递到她面前。
她没有接。
她的身体在微微发抖。
我开口，声音不大，但在寂静的宴会厅里，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。
我说：“苏总监，你的报告掉了。”
她猛地一颤。
她看着我，嘴唇张了张，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。
我将那张纸，轻轻地放在她面前的讲台上。
我从她身边走过。
我走到舞台的正中央。
我从支架上取下麦克风。
冰冷的金属触感，从手心传来。
我转身，面对台下死寂的人群。
面对那一张张呆若木鸡的脸。
8
我握着麦克风，环视全场。
台下，三百多双眼睛，依旧死死地盯着我。
寂静。
我开口，声音通过音响系统，在巨大的宴会厅里回荡。
“感谢各位的到来。”
我的声音很平静。
我停顿了一下，目光扫过前排的董事会成员，扫过一脸惨白的王天龙，最后，定格在舞台另一侧，那个如同石化般的身影上。
“自我介绍一下。”
“我叫陈默。”
“从今天起，天晟集团，我说了算。”
这句话，像一块石头投进平静的湖面。
台下的人群，终于有了一丝反应。
一阵压抑的，低低的骚动声响起。
我无视那些骚动。
我的目光转向站在舞台一侧的公司高管们。
“明天早上九点，全体高管会议。我需要看到所有部门，未来一个季度的详细规划。”
高管们身体一震，齐声应道：“是，董事长。”
然后，我的视线转回，落在了苏清颜的身上。
她仍然站在讲台后面，一动不动，像一尊白色的雕像。
“市场部，”我对着麦克风说，“这个季度的‘璀璨之城’项目，处理得不错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