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回到房中,关紧门窗,用颤抖的手,剥开蜡丸。
里面的信纸很薄,很脆,上面的字迹却力透纸背,每一个字,都像是用血写成的。
信上说,故土大旱,已近三月,滴雨未下。
田地龟裂,颗粒无收。
而驻守当地的梁朝官员,封锁了所有消息,不仅不开仓赈灾,反而以防范乱民为由,加征了三成的戍边税。
如今的故土,早已是饿殍遍野,易子而食。
信的最后,只有一句话。
“公主,臣等,愧对先王。”
我将信读了三遍。
第一遍,我不信。
第二遍,我浑身冰冷。
第三遍,我看着窗外刚刚抽出新芽的柳树,忽然觉得无比的荒谬。
原来,就在我于这温暖的别院里,期盼着桃花盛开的时候,我的子民,正在我看不见的地方,像牲畜一样死去。
而我这个亡国公主,却心安理得地,佩戴着仇人之子赠予的信物,做着一场太平盛世的幻梦。
我没有哭,也没有愤怒。
那一刻,我的心里,只有一种铺天盖地的、几乎要将我淹没的自我厌恶。
我缓缓地抬起手,将发间那支桃花簪,取了下来。
我将它握在掌心,那曾经让我觉得温暖的木质,此刻,却像烧红的烙铁,烫得我血肉模糊。
10
当晚,萧誉来了。
他眉眼间带着藏不住的笑意,手里还提着一小袋用油纸包着的、刚出炉的桃花酥。
“再过几日,天气就彻底暖了,”他将点心放在桌上,语气轻快,“我已跟父皇告了假,明日,我们去看桃花。”
他描绘的那个场景,曾是我这段时日里,唯一的念想。
可此刻听来,却显得无比讽刺。
我没有去看那碟点心。
我只是抬起头,用一种他从未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