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在我桌前停下,弯下腰,看似在帮我整理桌角散落的书本,却用只有我们三个人能听到的声音,柔柔地说:
“清清,我们又见面了。”
她的声音像毒蛇的信子,黏腻又冰冷。
“你看,命运的安排,多有趣。”
她的眼神轻轻掠过我僵硬的脸,最终,像藤蔓一样,死死地黏在了陆衍的身上,充满了前世那种毫不掩饰的、疯狂的占有欲。
我浑身僵硬得像一块石头,连呼吸都忘了。
而陆衍,则缓缓抬起眼。
他摘下一只耳机,那双总是带着疏离和不耐的眼睛,此刻却冰冷得像两块寒铁。
他看着柳姿,薄唇轻启,清晰地吐出两个字:
“滚开。”
空气,在这一刻瞬间凝固。
02
我以为陆衍的出现,只是命运给我开的另一个残忍玩笑。
直到一周后,他用一张不及格的数学卷子,彻底打碎了我所有龟缩自保的计划。
“喂,书呆子。”
放学后,他堵在教室后门,把我拦下。
他单手抄在裤兜里,另一只手把那张惨不忍睹的卷子拍在我面前,语气是理所当然的命令。
“这次期中考,我要是再不及-及格,”他似乎对这个词有些陌生,顿了一下才说,“老头子就把我打包送去英国。”
我低着头,沉默地想从他身边绕过去。
“帮我补课。”他侧身,再次挡住我的去路,“考进年级前200名,我保证,这学期绝不烦你。”
我还是不说话。
和他扯上关系,就等于把自己重新推回柳姿的视线里,那比杀了我还难受。
见我油盐不进,陆衍有些不耐烦地“啧”了一声。
他忽然凑近了些,声音压低了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胁。
“我妈是学校的校董。”
我的脚步猛地顿住。
“我要是走了,她可能会更‘关心’学校的日常管理,”他慢悠悠地说,“说不定,还会心血来潮,找些品学兼优的学生家长‘交流’一下教育心得。”
“比如,你爸妈。”
他用我最柔软的软肋,精准地刺了过来。
我猛地抬头看他,眼眶瞬间就红了。
他看着我这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,似乎也愣了一下,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自在,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桀骜不驯的模样。
“就这么说定了,周六下午两点,来我家。”
他塞给我一张写着地址的纸条,然后转身,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我捏着那张纸条,指尖冰凉。
陆衍家大得像个迷宫,奢华得让我感到窒息。
他没有带我去书房,而是直接把我领进了一间闲置的画室。
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修剪整齐的花园,室内有最好的画具,最完美的自然光线。
这里是所有画者的天堂,对我来说,却是地狱的入口。
我强迫自己收回视线,集中精神,摊开课本。
“这道题,应该先用这个公式……”
可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的松节油的味道,像无数只无形的手,不断刺激着我紧绷的神经。
在演算一道复杂的立体几何题时,我心不在焉地在草稿纸上随手勾勒着辅助线。
没有思考,没有构图,完全是刻在骨子里的肌肉记忆。
线条在笔下无意识地流淌,交织,汇聚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