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晚愣了愣,还是坐进了副驾。车里有淡淡的消毒水味,混着点薄荷香,很干净。
陆屿发动车子,没开快。他掏出手机,找到大爷的号码,语气比平时温和了些:“大爷,我是刚才送您回家的网约车司机。我朋友不小心送错了您的外卖,那是给住院老人的,您要是没扔,我们去取一下?”
电话那头顿了顿,传来大爷的声音:“哎呀!我还以为是别人送错的,就放门口鞋柜上了!我这就给你们送下来!”
没十分钟,大爷就拎着便当盒跑下来,手在围裙上擦个不停:“姑娘,对不起啊,我没看清楚,让你着急了!”
林晚接过便当盒,还热着。她连声道谢,把阿姨塞给她的两个橘子塞给大爷:“大爷,这个您拿着吃。”
把便当送到302时,阿姨拉着她的手,往她兜里塞了袋核桃:“姑娘,谢谢你啊,你心真好。”
林晚回到车上,赶紧掏出手机要转车费。陆屿却把她的手机推了回去,方向盘转了个弯,往便利店的方向开:“绕个路而已,不用。”
他顿了顿,又补了句:“下次送错单,别光想着自己赔钱。找人帮个忙,不丢人。”
林晚捏着兜里的核桃,剥开一颗塞进嘴里。甜意从舌尖漫到心里——长这么大,还是第一次有人跟她说,不用自己扛。
3 过期饭团:他带了热粥来
林晚的午餐,永远是收银台底下的临期饭团。
不是舍不得买,是她要攒钱。奶奶在老家住的房子漏雨,每到下雨天,墙皮就往下掉。她算过,再攒一年,就能凑够郊区小养老房的首付。
每月工资到账,她先转一半给奶奶当生活费,剩下的除了房租和基本开销,全存在银行卡里。临期饭团比正常便当便宜一半,刚好能省点。
这天中午,她刚拆开金枪鱼饭团的包装,玻璃门又响了。
陆屿没穿冲锋衣,换了件灰色卫衣,领口洗得有点软。他手里拎着个蓝色保温桶,放在收银台上,耳朵尖有点红:“家里煮多了小米粥,你要是不介意……”
林晚愣住了。
她记得上周跟同事闲聊,说过自己胃不好,吃冷饭团总反酸。当时陆屿就站在冰柜前拿水,她还以为他没听见。
保温桶打开的瞬间,小米粥的香气飘了出来,里面还卧了个金黄的荷包蛋,蛋白嫩得能掐出水。
陆屿靠在收银台边,假装看货架上的泡面,声音有点飘:“我爸住院,我妈天天让我带粥,我吃不完,扔了可惜。”
林晚舀了一勺粥,温热的液体滑过胃里,熨帖得让人想叹气。她抬头想道谢,却看见陆屿的眼神落在她手里的饭团包装上——那眼神里没有嘲讽,只有淡淡的心疼。
“陆先生,”她小声说,“这粥……我给你钱吧?不然我心里不安。”
陆屿挑眉,嘴角勾了点浅印:“你要是给钱,下次我就不带了。”
他顿了顿,手指碰了碰保温桶的边缘,补充道:“朋友之间,不用算这么清。”
朋友。
林晚嚼着荷包蛋,突然觉得,这两个字比小米粥还暖。她偷偷往陆屿的口袋里塞了颗橘子糖——是上次阿姨给的,她没舍得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