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长风看着我，缓缓从怀里，拿出了另一样东西。
是另外半块同心玉。
玉佩的形状、色泽，和我那半块一模一样，合在一起，完美无瑕。
「这玉佩，原是陆修远的。三年前，玉门关一战，他临阵脱逃，把玉佩丢在了战场上。我无意中捡到了。」
他的声音很沉。
「那晚，我受了重伤，高烧不退。昏迷中，我握着这块玉，做了个梦。」
「梦里有个姑娘，在江南的烟雨里，撑着伞，焦急地等着她的未婚夫。」
我的呼吸，瞬间停了。
原来如此。
原来是这样。
原来，我夜夜思念，相伴三年的灵魂，根本不是陆修远。
而是眼前这个男人，顾长风。
怪不得。
怪不得陆修远对梦里的一切都不知道，还笑我痴心妄想。
怪不得他看我的眼神那么陌生。
怪不得，我第一眼见到顾长风，就觉得那么熟悉，那眼神，那声音，都像刻在骨子里。
真相，像一把刀，将我的梦彻底剖开，血淋淋的。
眼泪，再也控制不住。
三年的痴情，三年的等待，竟是一场乌龙。
我像个天字第一号的傻子，爱上了一个虚幻的影子，还认错了人。
「为什么……」我哽咽着问，「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？」
「我想过。」顾长风的眼神里，满是愧疚和痛苦，「但我不知道怎么开口。我怕告诉你真相，会毁了你的期盼。」
「而且，」他自嘲地苦笑，「我也存了私心。在北境那种鬼地方，我很贪恋那个梦。贪恋梦里……有个人在等我回家。」
一个杀伐果断的大将军，竟会说出这样的话。
我一时之间，心乱如麻。
「那天冥婚，我本想告诉你一切。但看到陆修远那么羞辱你，我改了主意。」
他的眼神，瞬间变得冰冷，杀气四溢。
「有些人，不配得到原谅。有些债，必须用血来偿。」
我看着他，忽然明白了他今晚来的目的。
他不是来拆穿我，而是来……帮我的。
「你想怎么做？」我擦干眼泪，声音发颤，但更多的是决绝。
「《江山万里图》上，有一处是‘玉门关大捷’。」他看着我的眼睛，一字一顿地说，「那一战，陆修远谎报军功，冒领了本该属于我的功劳。我要你，把真相绣出来。」
7.
我明白了。
顾长风要借我的手，借这幅要献给天子的绣卷，揭露陆修远欺君的罪行。
这正合我意。
我看着他，重重地点头：「好。」
从那晚起，我们通过张尚宫的心腹太监，在宫中僻静处又见了几次。
他会给我带些上好的伤药，或者一杯热茶。
大多数时候，他都静静地站在一旁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