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沈默,如果这个视频被你看到,说明我的第一步计划,失败了。”他的声音很轻,却字字如锤,“我不是要你来救我,我是要你活下来,替我……完成这场游戏。秦峰不会放过我们任何一个,所以我必须让他相信,是你,杀了我。”视频的最后,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。
“兄弟,别怪我骗你……这场车祸,本该是我死,你成‘凶手’,他,才会真正地从幕后现身。”轰隆一声,我双膝一软,跪倒在湿滑的天台地面上。
我不是被冤枉的嫌疑人,我是挚友用生命点燃的,射向黑暗的最后一发子弹。
雨水混着泪水砸在屏幕上,模糊了林皓最后的苦笑。
我抬起头,天台入口处的门把手,正在缓缓转动。
4 亡者信号
门开了。
一个穿着黑色雨衣的身影,逆着探照灯的光站在那里,脸隐藏在阴影里,看不真切。
几乎是同时,楼下传来江川的爆喝,声音撕裂了暴雨:“沈默!放下手机,双手抱头!”
无数道强光手电的光柱聚焦在我身上,狙击枪的红色光点,像一只鬼魅的眼睛,在我胸口游移。
我浑身湿透,雨水和冷汗混在一起,顺着脸颊滑落。
手机屏幕上,林皓的遗言像一句冰冷的诅咒:“你成‘凶手’,他才会现身。”
生死只在一念之间。
我猛地抬起头,将手机高高举起,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探照灯的方向嘶吼:“别开枪!我知道谁动了刹车——是林皓自己!”
我飞快地按下播放键,一段隐藏视频的声音通过外放,穿透雨幕传向楼下:“……他要秦峰相信我杀了他!这不是谋杀案,是一个反杀陷阱!”
雨声太大,但我赌的,是江川身为一个老刑警的直觉。
“汽修店的监控能证明林皓自己买过刹车油,但真正篡改调度系统,制造‘必出车祸’条件的人——你们去查交通局那个副科长,他背后有人!”我故意压低了“秦峰”两个字,但在这种死寂的对峙里,足以让最前排的江川捕捉到。
短暂的沉默后,江川冷硬的声音响起:“控制现场,封锁所有出口,我要他活着。”
冰冷的手铐锁住我手腕时,我瞥见那个雨衣身影已经消失不见。
被押下楼,路过一辆警车时,我的眼角余光猛地定住了——后排座位上,一个透明证物袋里装着的,正是我事务所失踪的电脑主机。
我的心,瞬间沉到了谷底。
拘留所里,我拒绝了律师,只提了一个要求,见一次林皓遗体的最终处理记录。
这个离谱的申请,却在第二天意外获批。
殡仪馆的隔离间,冷得像冰窖。
周婷,林皓的妹妹,穿着白大褂,戴着口罩,将一个微型SD卡递给我。
“我哥的指甲缝里,提取到了微量的金属碎屑,还有这个。”她打开平板,屏幕上是一张红外扫描图,林皓左手掌心的割伤底部,嵌着一根比头发丝还细的铜丝,呈螺旋状。
“像是从某种旋钮上,被硬生生掰下来的。”周婷声音沙哑,“还有,他的胃里只有浓咖啡,车祸前两小时没有进食。但我们在他外套内袋,发现了半块巧克力,包装上有他的牙印。”
我猛地攥紧了手里的SD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