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攥紧了那张冰冷的纸条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
林皓,你留下的线索,我都收到了。
但是不够,还远远不够。
我抬起头,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,雨还在下。
你到底还想告诉我什么?
2 死人不会撒谎,但记忆会
U盘在我手心攥得滚烫,仿佛还残留着林皓最后的体温。
周婷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仇人,我没法反驳,只能在她的注视下狼狈逃离。
我没有回家,而是钻进了我们早就废弃的侦探事务所。
空气里全是灰尘和旧纸张的味道,这里封存着我和林皓所有的过去。
我颤抖着手将U盘插入电脑,屏幕亮起,跳出密码输入框。
我毫不犹豫地敲下一串数字——我们俩母亲生日的组合。
文件应声而开,只有一个音频文件。
我戴上耳机,林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,嘶哑而急促地从电流中传来:“沈墨,我重新翻了永晟案的账本,发现一笔两百万的‘封口费’流向了一个空壳公司,法人代表是秦峰的妻弟……但他们早就破产了。这笔钱去年还在流动,说明秦峰没倒,他在装死。我怀疑他盯上我们很久了。如果我出事,别查车祸本身,去查‘谁让我们必须出车祸’。”录音戛然而止,只剩下刺耳的忙音。
我整个人如坠冰窟。
秦峰!
那个我们亲手送进监狱,却在狱中“病死”的男人。
林皓最后的话像一把钥匙,瞬间打开了我混乱的思绪。
我猛地调出车祸路段当晚所有的交通监控和调度数据,逐帧分析。
很快,一个被标记为异常的数据点跳了出来——就在事故发生前五分钟,那条本应全年封闭的盘山公路维修道口,竟然有过一次短暂的开放记录!
而调度日志,明显被人为篡改过,手法粗糙,却有效。
冷汗顺着我的脊梁滑下。
真正的陷阱,不是那辆失控的货车,而是这个被精心布置的、无法逃脱的死亡场景。
他们算准了林皓的行车路线,算准了时间,甚至算准了我们不会去怀疑一个官方的调度记录。
就在这时,窗外一道黑影闪过,紧接着,老旧的门锁传来一声极轻微的“咔哒”声,是专业工具探入锁芯的声音。
我瞳孔骤缩,几乎是本能反应,瞬间关掉了电脑屏幕和所有电源,房间陷入一片死寂。
我从抽屉里摸出那把尾部被我磨得锋利无比的改装螺丝刀,屏住呼吸,像壁虎一样无声地贴在了门后的墙壁上。
我知道,他们来了。
来取走这段录音,顺便,取走我的命。
黑暗中,我攥紧了手中的螺丝刀,大脑却在飞速运转。
篡改的电子记录可以被再次掩盖,我需要一个无法被抹除的证据,一个活的证人。
一个能告诉我,在那套冰冷的电子系统背后,那个夜晚,究竟是谁,用怎样的权限,下达了那个死亡指令的人。
但是门却并没有并打开,一秒钟,两秒钟,我贴在墙壁上一动不动,直到天亮,并没有任何人进来,他们放弃了?还是说对于他们来说这段录音已经构不成任何威胁了?
3 亡者布局
我找到了赵志国,一个头发花白,在阳台上侍弄花草的老交警。
空气里弥漫着老茶和陈旧悔意混合的气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