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把我带到宿舍安顿好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这是我八年来第一次上学，可心里却空空的，总觉得少了些什么。
我坐在床上。
手上的伤还没好，轻轻一碰就疼的抽气。
喇叭通知学生去班里集合，我不认识字，找不到班级。
心里渐渐升起恐惧感。
我在校园里走着，后背被一股不轻不重的力道拍了一下。
“丑东西，你怎么也在这？”
我还没回头就听到一阵咳嗽声。
陆亦初正坐在轮椅上，她冷脸看着我，伸手拽住我的头发：“天生是个哑巴吗？不会回话？”
在小隔间的那半个月，没有一个人同我说话。
我也不敢开口，怕妈妈听到会难过。
所以，我好像不会说话了。
陆亦初猛地后扯，头皮吃痛。
她咬了咬自己毫无血色地唇：“都是你欺负我妈妈！你这个坏人！”
“如果不是你，我怎么会做了九年没有妈妈的孩子！”
她稍微动了动，额头上滋生一层薄薄细汗。
她用力将我推倒在地，引得自己一阵咳嗽。
“我很爱妈妈，可是因为你，妈妈生病了！”
“她每天晚上睡不着，甚至会突然惊醒，她要吃很多很多药。”
“因为你，妈妈在她事业巅峰的时候就不能演戏了，那是她最爱的工作。”
“一切一切都是因为你！”
“你等着吧，我会替妈妈讨回公道！”
我看着陆亦初。
她动了动手里的按钮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。
3
脑袋里反复会回响起她的话，陆亦初说妈妈从幸福变得痛苦的原因是我。
我被一个巡逻老师发现，她将我带到了班里。
我不适应班里的一切，那些课堂纪律我一概不知，只能老实地坐在位置上。
陆亦初坐在我前方。
她回头向我做口型。
“去——餐厅——给——老师——买饭。”
我起身往门外走。
讲台上老师将粉笔扔了过来，直接砸在了我头上。
声音严肃：“擅自下位，到后面站着去！”
我站到后面。
陆亦初得意地笑着。
下课铃声刚打响。
我被几个人拽到她面前。
陆亦初冷笑道：“被罚站了？”
她从地下捡起一个瓶子，里面的液体浑浊不清，不知道是兑了什么东西。
她吐出自己嘴里口香糖粘在我的头发上：“被老师罚站的人都得喝粉笔水，是你自己喝还是我喂你？”
我怕老师再生气，听话地接过陆亦初手里的水。
打开瓶盖一口喝了下去。
嘴里瞬间被粉笔渣糊了满嘴，我被呛得直咳嗽。
陆亦初笑弯了腰：“妈妈说她在地窖的时候喝的水都是泥水。”
“你体验之后感觉怎么样？”
我吐干净嘴里的残渣。
这八年，我一直和妈妈在一起，吃的喝的都一样。
泥水的味道要比粉笔味道更腥臭一些。
后面上课，陆亦初变本加厉。
她让人将垃圾桶直接倒扣在我桌子上。
并且让组团班里的人都喊我是“垃圾”，又丑又臭。
老师发现后第一时间喊了家长。
我穿着秋天的单衣站在雪堆里，陆亦初穿着厚厚的羽绒服，带着小帽子。
她生病了，小脸苍白，即便如此也能看出皮肤细嫩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