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度？”我站起身，一步步走到他面前，直视他的眼睛，“让她穿着我的睡衣，睡着我的床，然后我卷铺盖滚蛋，这就是你所谓的‘大度’？”
他被我问得哑口无言，眼神闪躲。
“我……我那不是看她可怜吗？她一个女孩子，无依无靠，还生着重病……”
“她可怜？”我打断他，“顾言尘，你别忘了，七年前，是谁陪着你吃糠咽菜，是谁在你创业失败负债累累的时候，拿出自己所有的积蓄，还把父母留给我唯一的房子卖了帮你还债？现在你跟我说她可怜？”
我的声音在颤抖，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。
那些被我刻意遗忘的过去，此刻像潮水般涌来，几乎将我淹没。
顾言尘的脸上闪过一丝愧疚，但很快就被烦躁所取代。
“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！我对你还不够好吗？你现在住的别墅，开的豪车，哪一样不是我给你的？”
“所以呢？”我看着他，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，“所以我就该对你带回来的野女人感恩戴德，扫榻相迎？”
“她不是野女人！”顾言尘提高了音量，“薇薇她……她是我战友的妹妹，我答应过要照顾她一辈子！”
又来了。
又是这套说辞。
我闭上眼，深吸一口气，再睁开时，眼里的泪水已经被我逼了回去。
“好，顾言尘，我问你最后一遍。”
我的声音很轻，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决绝。
“在你心里，我和她，到底谁更重要？”
他看着我，嘴唇动了动，似乎在进行着艰难的抉择。
空气安静得可怕。
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，他开口了。
“小满，你不要这么逼我。你和她不一样，你是我的爱人，但薇薇她……她需要我。”
“所以，你的意思是，爱人可以被牺牲，但需要你的人，必须被保护，对吗？”
“我不是这个意思！”他急切地否认，“我心里只有你，照顾薇薇真的只是责任！”
谎言。
赤裸裸的谎言。
“啪！”
我的手不受控制，狠狠地甩在了他的脸上。
这一巴掌，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。
顾言尘被打得偏过头去，英俊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五道清晰的指印。
他愣住了，似乎不敢相信我会对他动手。
过了好几秒，他才缓缓转过头，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阴鸷和狠厉。
他一把抓住我的头发，将我狠狠地推到墙上。
我的后脑勺重重地撞在冰冷的墙壁上，疼得我眼前发黑。
“林小满，你他妈的是不是给脸不要脸？”
他的脸凑得很近，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，说出的话却比寒冬的冰雪还要冷。
“我告诉你，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。你再敢动薇薇一根手指头，我让你滚出这个家，一分钱都拿不到！”
说完，他猛地松开我，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凌乱的衣领，恢复了平日里那个高高在上的顾总模样。
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文件，摔在我脚下。
“这是薇薇的病历，你自己看。她快死了，你满意了？”
他丢下这句话，转身，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别墅。
门被“砰”的一声甩上。
我顺着墙壁滑落在地，浑身都在发抖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