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以为这是我们爱情的见证。
现在想来,真是年度最好笑的笑话。
“世子爷,您怎么了?您别吓奴才啊!”管家连滚爬爬地过来。
顾陈言一把推开他,猩红着眼睛,死死盯着我藏身的祠堂方向。
“她肯定没走远,她一定还在这!”
他喃喃自语,眼神偏执而疯狂。
就在这时,一个娇弱的声音从月亮门外传来。
“陈言哥哥,这么晚了,你怎么在这里?”
苏绾歌披着一件单薄的外衣,由丫鬟扶着,款款走来。
她看到满地的狼藉和顾陈言手上的泥土,立刻惊呼一声。
“哎呀,哥哥,你的手怎么了?快让我看看!”
“哥哥,你是在找东西吗?是不是沈姐姐她……她跑了?”
顾陈言甩开她的手,情绪暴躁:“闭嘴!谁准你来这里的?”
苏绾歌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,她委屈地咬着下唇。
“我……我听下人说你发了好大的火,我担心你……陈言哥哥,你是不是因为沈姐姐生气了?对不起,都是我的错,如果不是为了救我,你也不会……”
“我说了,不关你的事!”顾陈言打断她,语气却软化了不少。
他看着苏绾歌苍白的小脸,叹了口气,将她揽入怀中。
“夜里凉,你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了?心疾刚好,不能再着凉了。”
“我只是担心你。”苏绾歌在他怀里蹭了蹭,“陈言哥哥,你别生气了。沈姐姐可能只是一时想不开,等她气消了,会回来的。”
她顿了顿,用只有我们三个能听到的声音,幽幽地说。
“毕竟,除了侯府,她一个山精,还能去哪里呢?”
一句话,再次戳中我的痛处。
是啊,我无处可去。
百年前,是顾家先祖给了我一捧净土,我才能安稳修行。
我以为那是恩赐,却不知,那从一开始,就是一场画地为牢的圈养。自从那晚之后,顾陈言像是彻底忘了我。
他每日陪着苏绾歌,游园、听曲、作画,形影不离。
整个侯府都知道,苏绾歌即将成为新的世子妃。
而我,沈参,那个曾经被顾陈言捧在手心里的前任,成了府里下人都不敢提的禁忌。
我的灵体越来越弱,白天几乎无法显形,只能躲在宗祠牌位的阴影里苟延残喘。
我看着苏绾歌的脸色一天比一天红润,她穿着我曾经最喜欢的霓裳羽衣,戴着顾陈言为我亲手打造的步摇,笑靥如花。
“陈言哥哥,你看我戴这个好看吗?”
她在镜前转了一圈,步摇上的明珠流苏轻轻晃动。
顾陈言从背后拥住她,下巴抵在她的肩窝。
“好看。我的绾歌戴什么都好看。”
“可我听说,这是你以前送给沈姐姐的……”苏绾歌低下头,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,“我戴着,是不是不太好?”
“有什么不好?”顾陈言的声音冷了下来,“一个药材,也配拥有这些?从今往后,我顾陈言的一切,都只属于你。”
他摘下步摇,又重新为她插上。
“你看,这步摇,只有在你发间,才叫真正的明珠生辉。”
两人浓情蜜意,全然不顾及我这个“正主”就在一旁看着。
我默默地飘回祠堂,继续我的“苟命”大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