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
我是一名精神科医生，在市立三院工作了十二年。白色墙壁上挂着的执业证书写着“张强”，照片上的我眼神坚定，仿佛能治愈所有心灵的创伤。本来的我，海外博士毕业，名校导师规培，三国留学资历，应该是很多人眼中前程光明的人，但此刻，我正躲在门诊室的洗手间里，颤抖着拧开药瓶，将两片白色药片塞进舌下。药片溶解的苦涩让我稍稍平静，镜中的自己却陌生得可怕——眼窝深陷，瞳孔微微散大，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。
这是阿普唑仑，在临床上主要用于抗焦虑，尤其适用于焦虑、紧张、激动等情况，也可作为催眠辅助用药，或缓解急性酒精戒断症状。我开给患者的抗焦虑药，具有潜在的成瘾性，在临床上主要用于抗焦虑，尤其适用于焦虑、紧张、激动等情况，也可作为催眠辅助用药，或缓解急性酒精戒断症状。常见的副作用包括嗜睡、头晕、乏力，部分人可能出现注意力不集中、记忆力减退（尤其顺行性遗忘，即服药后一段时间内的记忆缺失），少数人会有轻微的情绪波动，如情绪低落、烦躁。可能出现口干、恶心、腹胀、便秘或轻微腹泻，通常不影响继续用药，若与食物同服可在一定程度上减轻胃部不适。少数人会有视物模糊、头晕眼花（尤其体位变化时，如从卧位站起时需缓慢，避免跌倒）。
“张医生？3号床的患者在等您。”护士小林的敲门声让我猛地一惊。
“马上就来。”我拧开水龙头，用冷水扑脸，白大褂的袖口沾上了水渍。镜中的医生重新戴上职业性的微笑面具，只有我知道那平静表面下的裂痕正在蔓延。
一切始于三个月前。
那是个阴雨绵绵的周四下午，我接诊了第27号病人。登记表上写着“李明远，32岁，软件工程师”，主诉是严重失眠和焦虑发作。
“每天晚上闭眼就听到滴水声，像是从墙壁里传出来的。”李明远坐在我对面，手指神经质地绞在一起，“我楼上楼下都检查过，没有漏水。物业说管道没问题。”
典型的幻听症状，我初步诊断为焦虑症引发的感知障碍。开具帕罗西汀和少量阿普唑仑后，我照例嘱咐：“两周后复诊，如果出现副作用及时联系。”
他起身时突然抓住我的手腕，力气大得惊人：“医生，你听过那种声音吗？滴答，滴答，像是...像是在倒计时。”
我专业地挣脱开来：“李先生，这只是焦虑症状的表现。”
他盯着我，眼神有种奇怪的穿透力：“你会听到的，迟早。”
当晚值班到深夜，我在医生休息室小憩时，真的听到了滴水声。
滴答。滴答。
声音微弱却持续，像是从管道井传来。我检查了所有水龙头，甚至下楼查看了地下室。一无所获。最终我将它归咎于疲劳产生的幻听，吞下半片安眠药才勉强入睡。
第二天巡房时，老病患周老太太抓住我的衣角：“张医生，你脸色不好，是不是也睡不好？晚上那滴水声太吵人了，对不对？”
我脊背一凉：“什么滴水声？”
“就是每天晚上都有的啊，从墙里传来的。”她神秘地压低声音，“护士们都说没听见，但我知道是真的。308的老张也听到了，不过他上周出院了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