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未落，我背包里的美团接单音箱突然爆出机械女声：「您有新的饿了么订单，请及时处理。」
尸骸们骤然亢奋，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嗒声。她骂了句晦气，剑锋划出金色结界挡开扑来的腐尸：「你们凡人总搞这些催命符！」
「这可是吃饭家伙！」我手忙脚乱关音箱时，她突然劈手夺过设备。青焰包裹塑料壳，再递回来已变成刻满符文的罗盘。
「拿着测怨气浓度。」她拽着我冲向通风管道，「超标的红点全是潜在附身目标！」
我趴在她身后爬行时，罗盘指针疯狂旋转。某个瞬间它死死钉向右侧——透过铁皮缝隙，我看见外卖站长正提着电棍巡视仓库。
「王站长头顶发黑啊主任！」
「他被尸井里的锦衣卫指挥使附身了。」她一剑劈开通风口，「三百年前那位最恨送饭的——东厂番子当年总假扮食贩毒杀同僚。」
我眼睁睁看着站长扭出关节错位的姿势，反手将电棍插进配电箱。火花爆闪中，整个地下车棚的电瓶车开始齐鸣警报。
「他在唤醒所有充电桩里的怨气！」她甩出披帛缠住站长脖颈，「你去拔掉总电闸！」
我连滚带爬扑向墙边，身后传来皮肉焦糊味。站长喉咙里发出男女混声的尖啸：「区区地衡使也敢管诏狱闲事？」
剑锋与电棍碰撞出蓝火时，我终于砸下电闸。黑暗降临的刹那，手机屏幕突然自动亮起——那个太极图APP正在疯狂推送消息：
【警告：检测到员工生命体征下降】
【优先支付医疗补贴：续命三时辰】
【是否预支三百年阳寿兑换抚恤金？】
我哆嗦着点取消时，站长突然软倒在地。她剑尖挑出一缕黑烟，反手塞进腰间玉壶：「附身虽除，但怨灵已渗入地脉。」
「所以...」我擦着冷汗摸到满手黏液，「咱们接下来要拆了整个外卖站？」
「要拆的是尸井上新建的儿童医院。」她翻出帛书投影，「当年诏狱刑具正好压着现今的ICU手术室。」
我跟着她钻出地下室时，夕阳把拆迁楼照得血红。她忽然倚着墙根滑坐，肩颈渗出金色血液。
「您受伤了？！」我慌神去翻医药箱。
「电棍沾了尸毒。」她扯开衣领露出焦黑伤口，「凡人医药无用。」
我掏出的碘伏棉签悬在半空。她忽然握住我手腕拉近，琥珀色瞳孔微微收缩：「倒是你——刚为何不选三百年抚恤金？」
「我们送外卖的讲究准时必达。」我拧开碘伏瓶，「活都没干完，哪能先收钱？」
她怔了片刻，突然低头咬开我衣领。尖齿刺入锁骨时，滚烫感顺着血管蔓延全身。她抬头抹去唇边金血：「尸毒暂用你的阳气压住了。接下来要去医院，你最好...」
话没说完，我手机响起微信语音——儿童医院的护士长催问：「预约来检修空调管道的外卖小哥到哪了？」
她与我对视一眼，突然抢过手机按下语音键：「正给您送手术室特快专递呢。」
发送成功的瞬间，她腰间玉佩与医院方向同时升起黑雾。罗盘指针炸裂前，我瞥见屏幕最后弹出的消息：
【员工健康预警：您正携带致死级怨气前往人口密集区】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