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然,檐外轻响。
一人踏雪而来,脚步极轻,却带着某种奇异的韵律,像是踩在天地呼吸之间。
门开。
风卷雪入。
那人立于月下,白衣胜雪,发如寒霜。
“弦子。”他轻唤,“我跟你走。”
我愕然抬头。
白河愁站在我面前,肩头落满雪,眼中却燃着从未有过的光。
“我不回去了。”他说,“从今往后,你是我的路。”
我怔住。
原来,并非只有我一人动了心。
只是这份情,来得太迟,也太险。
而此刻,远处山巅,一道黑影静立,手中玉简忽地碎裂。
玖柠望着我们离去的方向,唇角竟浮起一丝诡异笑意。
“终于……引出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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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## 2. 愁刃
我们逃了七日七夜。
穿林海,渡寒江,避过三十六道追魂符,躲开九次伏击。青狐阁的追杀令已传遍东洲七郡,悬赏十万灵珠取我二人首级。更有传言称,我私藏《月魄心经》,欲投靠北漠妖庭,炼化万人魂魄以复修为。
荒谬绝伦。
但世人只信权势所言。
白河愁的身体越来越弱。他本就天生寒脉,需靠宗门特制的“暖阳丹”维系生机,如今断药已久,指尖常呈青紫色,夜里咳血不止。
第三夜,我们在一处废弃驿站歇脚。
我生火熬药,他靠在墙边闭目养神,忽然低声道:“你还记得秘境那天吗?”
我手一顿。
怎会不记得?
那是三个月前的“幽篁秘境”开启之期,各派弟子入内寻宝。我带队巡查边界时,听见断崖下传来微弱呼救。循声而去,只见一人挂在峭壁藤蔓上,白衣染血,发丝凌乱——正是白河愁。
他是为了救一只受伤的雪狐才失足坠落。
我将他救起,背他上山。途中他昏迷中仍喃喃:“别丢下我……阿娘说过,只要铃声不断,就能找到回家的路……”
那时我才注意到,他腰间挂着一个铜铃。
后来我才知道,那是他家族独有的“归心铃”。唯有血脉相连者,才能听见其共鸣之声。
可整个青狐阁,无人识得此物来历。
包括长老会。
“我不是普通的外门弟子。”那一夜,火光映着他苍白的脸,“我是‘白氏’之后。”
我猛然抬头。
“你说什么?”
“白氏。”他睁开眼,眸光清冷,“三百年前,隐世五族之一,掌‘霜渊剑典’与‘九冥寒图’,后因触怒天庭,满门遭屠,仅余一脉遗孤流落凡间……我爹娘,便是最后的守护者。”
我浑身一震。
难怪他体质异于常人,难怪他能在秘境中无师自通破解上古阵法,难怪……玖柠对他另眼相待!
“那你为何入青狐阁?”我问。
“查仇。”他声音很轻,“我父母死于一场‘意外’,实则是被人用宗门秘法反噬而亡。线索指向一个人——当年曾借调至我家族驻地的青狐阁长老。”
“玖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