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产证共有人：林建国，王秀兰。
贷款合同借款人：林建国，王秀兰。
我的名字，从头到尾，只存在于银行那冰冷的，长达数十页的付款记录里。
他们处心积虑，算计得明明白白，确保这套房子在法律上，与我林若雪，没有半分钱关系。
他们以为，这样就赢了。
他们忘了，权利和义务，从来都是买一送一的。
我拿出手机，点亮屏幕。
指尖划过冰冷的玻璃，找到银行APP。
那个每月准时划走我八千多块的自动还款协议，静静地躺在列表里。
绿色的，代表着“已开启”。
我看着“关闭”那两个字。
指尖在空中悬停了一秒。
十年亲情，一朝尽丧。
也好。
我轻轻一点。
屏幕上弹出一个确认框。
【您确定要终止自动还款协议吗？】
指尖落下。
确定。
从这一刻起，那个为家庭掏心掏肺的林若雪，死了。
2
“姐，你这个月房贷怎么回事？都逾期两天了！”
电话那头，林浩的声音像一把钝锯，磨着我的耳膜。
我没作声。
指尖正轻轻划过温热的咖啡杯壁，新租的公寓里，阳光像金色的尘埃，在空气中浮动。
我给自己冲了一杯手冲，香气醇厚。
“什么房贷？”我懒懒地问，尾音拖得有点长。
“还能是什么房贷？咱家那套！你老年痴呆了？”林浩的音量陡然拔高，活像是我欠了他几百万。
“哦，那套啊。”
我呷了一口咖啡，滚烫的液体滑过喉咙。
“那不是你的婚房吗？”
“房产证上，写的也是爸妈的名字。”
“谁的房子，谁还贷款。这道理，三岁小孩都懂吧？”
“你！”
林浩像是被人扼住了脖子，半天挤不出一个字。
他开始咆哮。
“林若雪，你他妈什么意思？当初说好你还，现在想赖账？”
“当初？”
我轻笑出声。
“当初你们也说，房子有我的一份。”
“现在呢？成了你的婚房，我的房间变成一个堆垃圾的储物间。”
“林浩，做人别这么无耻。”
“我不管！贷款必须你还！我跟莉莉马上要装修，一分钱都拿不出来！”
他开始耍无赖了，这是他的拿手好戏。
“那是你的事，与我无关。”
我放下咖啡杯，杯底与桌面碰撞，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。
“对了，友情提醒一句。”
“贷款合同上，借款人是爸妈。”
“逾期不还，上的是他们的征信。”
“银行要是起诉，他们就是第一被告。”
“你好自为之。”
说完，我直接掐断了电话，没兴趣听他接下来的狗叫。
世界，终于清净了。
两年前买房的场景，每一个细节都像是昨天才发生。
那时候我刚升职，手里攥着七十万，准备全款买个自己的小窝。
我妈不知从哪听来的风声，电话打过来，一接通就嚎啕大哭。
“若雪啊，妈没用啊，养你这么大，连个像样的家都给不了你……”
她哭了足足半小时，颠来倒去就一个意思。
家里的老破小委屈我了，也委屈他们二老，更耽误了她那不务正业的宝贝儿子娶媳妇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