玩得开心吗？邝野问，声音没什么起伏。
就……还行吧，大家好久没见了，挺热闹的。顾荻避重就轻，走到餐桌边，咦，你晚上吃的什么？呀，你还做了大餐？怎么都……
她看到干净得反光的餐桌和空荡荡的垃圾桶，话没说完，顿住了。
嗯，等了你好久，你没回来，就倒了。邝野说得轻描淡写。
顾荻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了。 对不起嘛，邝野。我错了，下次一定不这样了。她再次走过来，声音放软，带着撒娇的意味，今天特殊情况，白杨他……
她的话戛然而止，似乎意识到这个时候提这个名字不太明智。
邝野却捕捉到了。 他抬起眼，目光落在顾荻的脖子上。
她今天穿了一件米白色的针织衫，领口有点低。 而在她那截白皙的脖颈侧面，靠近耳根的地方，有一个很淡很淡的粉色印记。 不仔细看，几乎发现不了。
但那形状和颜色，邝野太熟悉了。 那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红疹或者刮蹭。
像是察觉到了邝野的目光，顾荻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脖子，怎么了？
那是什么？邝野指了指那个位置，声音干涩。
什么？顾荻走到墙边，打开了大灯，然后凑到玄关的镜子前仔细看。
灯光大亮，刺得邝野眯了下眼。
顾荻对着镜子照了照，脸色微微变了一下，但很快恢复自然。 哦，这个啊，可能是什么时候不小心蹭到的吧。估计是吃蛋糕的时候闹的，那群人疯起来没轻没重。她用手用力擦了擦那个印记，语气尽量显得随意。
蹭到的？邝野重复了一遍，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怀疑。
不然呢？顾荻转过身，脸上那点歉意和讨好淡了下去，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耐烦，邝野，你什么意思？你不相信我？
我没说什么。邝野移开目光，心里那点酸涩迅速膨胀，变成了尖锐的疼痛。
你脸上写着呢！顾荻提高了声音，我就是去参加了个生日聚会，大家都是朋友，很久没见了，玩得开心点怎么了？你至于这样阴阳怪气的吗？一个印子而已，你就能联想到那么多？在你眼里，我就是那么随便的人？
我没那么说。邝野站起身，觉得累极了，睡吧，很晚了。
他不想吵。 吵架没意义，而且他现在脑子很乱，需要冷静。
顾荻看着他转身往卧室走的背影，张了张嘴，似乎还想说什么，但最终只是赌气似的踢了一下沙发腿。
邝野躺在床上，背对着门口。 过了一会儿，顾荻也洗漱完进来了。 她掀开被子躺下，刻意离邝野很远。
黑暗中，两人背对背，中间像隔了一条银河。
邝野睁着眼睛，毫无睡意。 脖颈上的印记。 顾荻的慌乱和后来的恼怒。 还有她身上那股陌生的、混合着烟酒和 maybe 别人古龙水的气味。
所有这些，像一团乱麻，堵在他的胸口。
他忽然想起，顾荻今天出门前，穿的不是这件米白色针织衫。 她早上出门时，穿的是一件蓝色的衬衫。
3 裂缝的蔓延与徒劳的补救
第二天早上，两人之间的气氛降到了冰点。
闹钟响的时候，邝野几乎一夜没睡。 他悄声起床，洗漱，做早餐。 习惯性地做了两人份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