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!”苏婉坚决摇头,“我在京中等待了十五年,每一天都在担心你的安危。如今既然来了,绝不会独自回去。生死与共,这是我们的誓言。”
“婉儿,别任性。战场非同儿戏,我不能再分心保护你。”秦岳试图说服她。
苏婉直视他的眼睛:“我不需要保护。这些年来,我不仅打理家事,还学习医术,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与你并肩而行。医帐中的伤兵需要我,你也需要我。”
秦岳还想说什么,但看到妻子坚定的目光,知道再劝无用。苏婉外表温柔,内心却极其坚韧,否则也不会独自支撑家门十五年,更不会冒险前来边关。
他长叹一声:“那你要答应我,一旦情况危急,必须立即撤离。”
苏婉点头:“我答应你。”
这时,赵擎匆匆上来:“将军,探马来报,突厥大军在五十里外扎营,似乎在等待什么。”
秦岳皱眉:“等待援军或是粮草。传令众将,大帐议事。”
他看向苏婉:“你先去休息吧,明日医帐中还有的忙。”
苏婉知趣地行礼退下。走下烽火台时,她回头望了一眼。秦岳已经换上战时的冷峻表情,与赵擎低声讨论着军情。那个温柔诉说思念的丈夫不见了,取而代之的是冷静果决的边关守将。
这就是她爱的人,也是天下需要的将军。
接下来的日子,玉门关内外弥漫着紧张的气氛。关墙加紧修复,防御工事不断加固,士兵们日夜操练,不敢有丝毫松懈。
苏婉全身心投入医帐的工作,她精湛的医术和温柔的态度很快赢得了伤兵们的敬爱。有时秦岳巡视经过,会驻足片刻,看着妻子忙碌的身影,心中既骄傲又担忧。
一天傍晚,苏婉正在为一名年轻士兵换药。那士兵不过十七八岁,腹部受了重伤,情况危急。
“坚持住,你会好起来的。”苏婉轻声鼓励,手上的动作又快又稳。
年轻士兵脸色苍白,汗珠不断从额头渗出:“夫人...我是不是要死了?”
“不会的,别胡说。”苏婉安慰道,“你的家人还在等你回去呢。”
士兵眼中泛起泪光:“我想我娘...还有未婚妻...答应过回去娶她的...”
苏婉心中一酸,强作微笑:“那你更要好起来,不能失信于人啊。”
换完药,她嘱咐医官好生照看,走出医帐透气。夕阳西下,天边云彩被染成血红,美得惊心,也美得令人不安。
秦岳走来,站在她身边:“今天怎么样?”
“又走了三个。”苏婉语气沉重,“都是年轻人,还没好好体验人生。”
秦岳沉默片刻:“这就是战争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苏婉靠在他肩上,“只是觉得可惜。那个孩子,才十八岁,说起母亲和未婚妻时,眼睛都在发光。”
秦岳搂住她的肩膀:“我们能做的,就是尽快结束这场战争,让更多的人能够回家团聚。”
“谈何容易。”苏婉叹息。
正说着,关外忽然响起号角声。不是进攻的号角,而是某种信号。
秦岳立即警觉:“是驿使。这个时辰到来,必有要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