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图书馆暗局：半厘米的“冒犯”
2025年9月15日18:53，武汉大学老图书馆的落地窗外，夕阳把珞珈山的轮廓浸成昏黄色。周墨缩在靠窗的角落，左手压着摊开的《刑事诉讼法》教材，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西装袖口——明天要去律所实习，他特意穿了件不合身的旧西装，袖口缝补的线头磨得手腕发痒，想把它捋顺些。
“同学，能帮我捡下笔吗？”
粗哑的女声响起时，周墨还没抬头，一支塑料钢笔就“嗒”地砸在他脚边，笔帽摔开，墨汁溅在他的皮鞋上。他弯腰去捡，右手顺势往身侧一抬，想把碍事的袖口往上挽半寸——就是这个动作，指尖刚碰到旁边女生的帆布包带，就被一声尖锐的惊叫钉在原地。
“你干什么！”
周墨猛地直起身，撞进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。女生戴着厚厚的黑框眼镜，镜片反光遮住了瞳孔，微胖的脸上长着连片的痘坑，头发枯黄地扎成马尾，身上的灰色运动服洗得发皱。是法学系的林小夏，和周墨同届，总坐在图书馆的角落，存在感低到几乎没人注意过她。
可此刻，林小夏正举着手机，镜头死死对着周墨的手，屏幕上的录制按钮红得像血点。她的肩膀剧烈发抖，声音却刻意拔高，穿透了图书馆的安静：“我只是让你捡支笔，你为什么碰我的包？还往我这边靠！”
周墨懵了。他低头看自己的手，还悬在离帆布包带不到半厘米的地方，刚才的动作轻得像一阵风，别说碰，连包带都没晃动。“我没有碰你，我只是捋袖口……”他想解释，可话到嘴边又卡住——动作已经结束，没人能证明他没“冒犯”，反而林小夏的手机，正对着他“悬着的手”拍个不停。
周围的同学闻声抬头，目光像探照灯似的扫过来。坐在隔壁桌的女生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，男生们则皱着眉打量周墨，小声议论：“看着挺老实的，怎么干这种事？”“会不会是误会？”“误会能让女生叫这么大声吗？”
林小夏像是没听见这些话，突然蹲下身，双手抱住膝盖，头埋在臂弯里哭起来，哭声不大，却断断续续地飘进每个人耳朵里：“我知道我长得不好看，也没人会帮我……可你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……”
这话像根刺，扎得周围的议论声变了味。“原来因为女生不好看，就觉得人家好欺负？”“太恶心了，长得人模狗样的，心思这么龌龊。”“赶紧告诉管理员，别让他再骚扰别人！”
周墨的脸瞬间烧起来。他来自安徽农村，父母靠种茶供他读武大，保研是他唯一能留在武汉、给家里争口气的机会。要是“性骚扰”的帽子扣下来，别说保研，实习单位都能立刻把他辞了。他攥紧手里的钢笔，指尖都在发白：“林小夏，你到底想怎么样？”
林小夏慢慢抬起头，眼镜片上沾着眼泪，却透过镜片死死盯着周墨，声音压得极低：“跟我来楼梯间，不然我现在就把视频发去‘武大吐槽墙’，再@你申请的华东政法保研办。”
周墨跟着她走进阴暗的楼梯间，霉味混着灰尘扑面而来。林小夏从运动服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，展开递过来——是份“情况说明”，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，却字字刺眼：
